不顾前者不满的叫唤,她将笔记本丢到床边矮柜上,扯开被角钻进去,充耳不闻兜头一卷。
“你怎么了?”
社会认知程度只有几个月大的鱼菌宝宝显然不能理解宿主突如其来的反应。
它求知欲甚浓地探究道:“你的身体好像有点变化……雌激素水平是不是高了点?”
程冥咬牙切齿:“睡、觉!”
莫名其妙的打岔,害她没了心情继续关注房客的异样,她欲盖弥彰装困躺下,却因前一晚没睡好,今夜又心力交瘁,没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殊不知,当她呼吸渐渐平稳,陷入深度睡眠里,另一个意识体依然活跃。
趁她迷迷糊糊翻向床头柜那一侧,某只寄生物悄然睁开了眼睛。
“她”静静平躺,一丝不苟遵守着未经允许不得操控她身体的约定。
房间黑暗静谧,却有微光映在了她脸上——
一缕菌丝伸出去,翻开笔记本电脑,摁下静音键,播放。
……
第二天大早,程冥站在了客房门口。
前面是空荡荡的屋子,她双脚如被冰粘在了地板上,穿堂风徐徐灌入,背后有点凉,像是什么不明生物无声的呼吸。
被子放回了衣橱,折叠床收起靠墙摆放,甚至被她搬开的杂物也回到了原处,一切井然有序。
唯一的活人没了踪影。
而这会儿时间刚过六点而已。
“她走得真早。”
如果不是体内寄生物发出感慨,她几乎要以为昨晚只是经历了一场梦。
“什么时候走的?”程冥凝神问。
“不知道。”出乎意料的,本该最为敏感的寄生生物这样道。
声调懒懒的恍若梦呓,听起来仿佛有些困。
好在手机还在。
她从置物架角落翻出设备,回放记录画面。
录像显示12:57,门打开。
由于客厅灯关了,视野完全黑暗,夜景模式只能照到一个模糊人影走进来,拿起床头的衣服换上,随后一阵忙碌。
她十分贴心、全程静音地,把程冥布置给她的临时铺位收拾好。
到1:49,这个身影重新拉开门,走出屋子,消失在浓稠的黑暗里。
所以,对方昨晚根本没在这里歇。
并且,在离开前将所有东西都归置完整,看起来要不是对物品摆放不熟悉,只差来个大扫除了。
这画面……简直匪夷所思。
程冥端着手机,看着屏幕显示勤勤恳恳躬身劳动的小个子身影,迷茫了。
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就为了顺走她一套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