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赢姐,你得接受,小朋友,是要长大的。”程冥“体贴”地安慰她。
她站定,“呵”地哂笑一声,表示赞同:“长大了,翅膀硬了。”
曲赢看她慢条斯理将海贝揣回胸口,眼一眯,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被感染的?”
程冥手一顿,抬眼,“赢赢姐……”
曲赢顿有所觉,一字接一字:“说、实、话。”
她眉梢下碾,原本细长的柳叶眼弧度愈敛,压迫力瞬间彰显无遗。
……好吧。
程冥无奈,迎着她锐利的目光,神色平静:“做了个小实验。”
童年太美好,似乎也是一种不幸。
凌晨一点半,卧室的灯熄灭,程冥睡着了。
但曲赢还没离开。
她悄然无声坐在旁边的摇椅上,一直到床上的程冥——不,是小溟睁开眼,转过脸,面无表情打了个招呼:
“你好……哦,不对,该说好久不见?”
“少套近乎。”曲赢身体前倾,压低声冷笑,“程染教授好心放你条生路,你就这么对她女儿?”
“我是在救她。”小溟眼也不眨,说了句荒谬诡异而不知真假的话,“我不可能伤害她。”
“听起来真讽刺。”曲赢轻蔑一勾唇,抬脚起身,垂下指间一缕失去光泽的菌丝,微眯的眼像罩了层冰,莫测而危险。
“我会替你们瞒着上层,但你的信息我已经录入系统,别搞什么小动作。”
这是威胁。
直白易懂,很为初出茅庐恐怕还不太通人心弯弯绕的寄生物考虑。
小溟转回头,正对天花板,闭上眼睛,“她不许我动她的身体,你可以走了。再见。”
曲赢:“……”
谁说初生怪物不通人心?
她差点被气笑。
……
身体重得像灌了铅,意识却轻飘飘浮起。
程冥做了一个很长又很短的梦。
长到她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手握那一枚小小海贝,就是她的全部——全部的期望,全部的力量,和全部的过往。
短到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孔,记牢她的声音。
“妈妈!是爱心!”
她举起在沙地刨了很久找到的“宝物”,开心地说要送给妈妈。
那时候海洋还处于第一污染阶段,危险远不比现在,只是辐射致生物畸形,渔业受影响,经济也下滑。有人看到商机,打出弥补新生一代孩子们不能看海的遗憾的旗号,在近海的数十公里外制造人工海水浴场,卖出高昂票价,接纳游客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