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溟问,“那我应该怎样回答?”
无解。
程冥打开手臂展开身子,撑起肘扶住额头,手指轻轻插进茂密柔顺的菌发里。
一天不弄清楚它的来源,她一天不能心安。
丝状物勾着她的手指。皮肉包裹骨骼,菌丝缠裹皮肤,像是想要勒进她的深处。
它也不安。
“如果我是人,你还会对我这么防备吗?”小溟又问。
程冥不说话了。
因为她恍然意识到,她的答案并不符合正常逻辑。
她会更加防备。
她想。
……
3月26日上午。
程冥准时抵达预定上车地点。
装甲车旁已经有一列队伍排列齐整,整装待发,像风中一排挺拔的白杨,不得不说,很赏心悦目,尤其为首那位领队的。
防护严整的装束也盖不住下方肌肉自带的力量感。
“这具身体可以,这个也不错……”小溟用一副超市挑选大白菜的语气在她脑子里自言自语念叨叨。
最后它的目光随她落到那位严组长身上,不免遗憾嘀咕,“唉,其实还是严莉最好。”
“你在打什么主意?”程冥越听越不对劲,警觉起来,“不准随便寄生别人!”
“我觉得人体或许可以给你更好的体验……”小溟道。
它思考一晚上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理解能力!
程冥脑子里轰然一声:“不需要!”
来不及跟它多掰扯,严莉已经近在眼前。
“这一辆。”她示意,像阅兵场前的标兵站姿如松,伸手跟她握了下。
“抱歉耽搁了你几日,感谢配合。”
离开了密闭空间,对方表现得十分客气有礼有节,好像前面四天差点逼死她的不是她一样。
不知道怎么突然善心大发放过了她,程冥从昨夜到今天一直有点提心吊胆,生怕有个大窟窿在前面等她。
但问问同事们,并不是实验出了问题要招她回去救急。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没关系。”
程冥也很客气。
“我听说侦查部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贡献面前,微不足道的疑点可以视而不见。”只是路过她时,她声音很轻地道,“严组长,你的行为有没有违规?还是说,有谁给你下了指令?”
她的余光从她面部扫过,可惜,她并不是心理专家,没法通过微表情判断对方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