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师让你在饭堂跟着她免费吃饭,吴老师带你出来游玩,吴老师给你生活费。你压力太大了吗?”
迟雪想到那个空出来的保送机会,尺言让出来的,是专门指定给她吗?她不知道,可是,可是尽管如此……
“你来讨伐我,为什么不去讨伐他们呢。”
她声音轻轻。
“你不敢讨伐她们,为什么又要和他们呆在一起呢。”
她再度说。
“你不爽,你发泄到我身上,你又继续待在他们身边,你继续不爽。”
迟雪反问。
“这不,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
可萱张大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彻底哑言。迟雪的反问铿锵有力,重重砸入她耳间,她没有被开解,没有被感动,更没有所谓的悔改。
她突然害怕回头,害怕吴老师听到她刚刚的心声。
她定住了,一动不能动,吴老师,你快拍拍我肩膀啊,吴老师,你为什么看着林雪却不看我啊,吴老师……
等待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抚上她肩膀。
可萱终于流泪,眼泪像三年前一样落在手背上,落在地板上,淅淅沥沥,滴滴答答。
一切缓缓无声,远处,一袋饼干从售货机处掉落,发出碰撞声响。
尺言弯腰,终于买到饼干。
“可萱,”她听到吴老师的轻喊声,声音轻柔,带上些许颤抖。
可萱心里颤抖,她的手也颤抖。她想大声哭泣,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她想大声哭泣。
就在此时,就在此刻,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悲伤。她要被退学了,她要被指控,她要失去对自己最好的人,她一无所有了。
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对她指责的人,她们在看自己的乐子,她生来就是成为小丑的人。
尺言轻喊:“小雪。”
迟雪看她一眼,眼中盛满复杂。她能理解,又不能理解,她不知为何对方会这么极端。
迟雪便不再想,回头望尺言,转身,步伐轻盈地向他奔去。
伤痕
迟雪在想,在想自己现在获得的一切,保送名额、跳级机会,这些究竟从何而来呢?直到尺言轻喊她。
“小雪。”
她才从跟随的脚步中抽身,猛然抬头,对上父亲的眼神。
尺言的眼神里,有着水一般的温柔,瞬间要将她包裹。她一愣,眼睛不能动,只得停在那里,定定的。
她问:“你真的,放弃保送机会,给了我吗?”
她从前没有想到过这一点,直至那夜烟花过后,她认定尺言就是郭雨生,才发觉一切竟然这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