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言开始发出呻。吟,尘封已久的嗓子变得沙哑难听。
钻头完全穿透他的肩胛,钉入墙中,他一边吊起,一边垂下,鲜血彻底淋湿他整个身体。
电钻声停止。
这位友人只看一眼,望见满脸死相,径直转身,走出刑房。
腐肉
他的背上彻底腐烂了,首先是化脓,然后是生蛆,他睡在那张小床上,整日躺着不起身不进食,昏昏沉沉。
一个医生进入,查看他的情况,高烧不止,而左肩胛彻底破碎。他没有如人们预期那样死去,而是仍旧呼吸着,他的身上甚至孕育出更多生命,一条条白蛆占据他伤口。
“情况不好。”医生出来,对人们说。
人们从未祈求过情况变好,更希望他早日死去,这算是一种赎罪或解脱。大家来来往往,他却从未动弹,像一尊石雕躺倒。
死亡没有来临。
“疼不疼?”有人问他。
“疼。”他如实回答。
“疼你为什么不呻。吟?”有人对他很疑惑。
他埋头,不作一言。
他比石头还要坚韧且顽固,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死的时候,他仍在呼吸着。
司徒辅并不关注他。
在这位上司整理着办公室里的文件时,一名心思细腻的下属端着咖啡杯走来,啜一口后,终于说出:
“计划通过了。辅队,你可真矛盾。”
申请一个月的特殊计划终于盖章定下,可以开始实施。算起来,刚好是尺言死刑定下的前几日。
那会儿下属以为辅队会面色发愁,结果没有,没过多久就看到这份计划。
以司徒辅的影响力,无论提什么要求,都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多几日少几日的差别罢了。下属当时看见里面的内容,就知道自己上司在想什么,他还询问道:“要催一下,立马通过吗?”
司徒辅犹豫,只答:“不用。”
下属看着上司自相矛盾的行为,当然知道他的内心。这是想合乎规定捞人,毕竟对方是旧友,而且身份和能力也不一般。但这是好结果吗,不一定。
顺其自然后,尺言没死,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可悲。
咖啡苦涩飘香,下属笑笑,放下盖好章的文件,又道:
“代号……白鸽,怎么样?”这是最符合尺言的代号,没有比这两个字更完美。
司徒辅顿顿,轻轻摇头。
“我就说你真矛盾。”下属全都明白,又喝一口咖啡,笑笑,此刻这句话分明是直白的讽刺。
下属回头看一眼上司办公室的架子上,那个玻璃瓶里装的是尺绫的左眼。他翘着手,知道那是上司的一道心结,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浮上水面,是个世家大族,对方派了个老头管家来投诚,穿西装革履,戴一顶礼帽,一周前的早上刚提着玻璃罐过来,中午就空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