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言停一下,转身向她,拉起她的手,把手链带上去:“不得不信。”
“你许了什么愿?”迟雪任由他拉起自己的手,动作自然,檀木串的颜色与白皙手腕很适宜,垂尾的珠子晃动。
尺言不答。
“许愿会灵吗?”迟雪追问,“学长,我也能许一个吗?”
尺言轻声:“许了愿,如果灵了,要回来还愿的。”
她垂下手,又听到尺言对她说:“我们走吧。”
迟雪茫然地回头看,神像端庄的姿态,让她什么也想不到,只有一片虚空。
手上尾链的两颗珠子相互碰撞,发出很轻的响声。她感到有风,有东西在遮扰她眼前,她步履不自觉就跟着父亲,一步、两步。她宛若看到很漫长的一段间距,可能是空间,可能是时间。
“尺言!”眼镜学长看到他们,招呼,手上拿着名小吃,津津有味。
群人重新回到一起,与同伴汇合的迟雪并不感到喜悦,她的心像是留在那白烟缭绕里。她屡次回头,远远眺望,而尺言再无回头,一直前行。
与年龄相仿的人一起旅游,比与林枫同行要舒服很多。他们在庙会呆一个上午,看游街,听曲儿,把每一条小巷都逛遍了。
不同于旅游团的急匆匆,他们目标不是赶往下一个地点,而是感受一片地区的氛围。他们游刃有余,悠悠行走,从早上到晚上每一刻都充实。
中午吃的是当地名菜,下午便是赶车。
“坐什么车?”迟雪问。
“学校的车,方便,还不用花钱。”眼镜学长看着手机信息,回答问题,“我问了一下高二级长,剩几个位置,就是我们要分开两辆车。”
“没关系,目的地都一样。”另外的学长答。
“有两辆车剩两个位置,一辆一个。”眼镜学长报,立马抬颔对情侣说,“你们俩就一辆吧,林雪的话,嘶,我想想……”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你要丢了怎么跟林老师交代?你要不跟我坐,要不跟尺言。我俩都有手机联系方式,比较熟路。”
这是要让迟雪选,她顿顿,犹豫不决。
她如果和父亲坐,尺言定然不会对她厌烦,但不知道他会不会心有芥蒂。两人干坐着,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不说话,互相沉默。
可这也是一个机会,万一呢?越是靠近,两人的冰层就会渐渐消融,体温能融化一切。
她看一眼尺言,对方垂眼,她咽下话语。
她对眼镜学长说:“我和学长你坐吧。”
眼镜学长愣一下,忙回:“还是你们坐吧,我社恐。”
尺言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继续。这个安排在不语中默认下来。
等到上车时,她内心还在想,父亲是否会独自上一辆车,不与自己同坐。最后这个预想没有发生,她与尺言一前一后上车,坐后排的相邻座位。
车开了,行进三个半小时,堵一下车,傍晚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