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外头待会吧。”
“我去沈矔书房找找看。”
“……汤靳明。”
沈续心中五味杂陈,出声叫住汤靳明,看着他转身凝望自己,却突然没话说了。
汤靳明是个很直接的人,行动力也超强,打定主意隐瞒或者坦白,都是他提前预设好的发展方向,但现在他说他也没底。
那现实还真是差劲极了。
良久,沈续深吸口气,左手抓在右臂,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去,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我不想等第三次血检报告回临床了。”
“不行。”汤靳明条件反射,立刻看懂沈续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媒体挖出更多的爆料,还能不能再做医生。但我真的受不了失去患者信任,直至未来的某天门诊,他们找上门来辱骂,才必须难堪地离开医院的话。我宁愿是体面地离开。”
玄关昏暗,但汤靳明站着的那块很明亮,沈续望他肩头的光,眼角眉梢微微漾起的弧度,从扬起至落下,那张脸的轻松戛然而止,换上浓郁难耐的忧虑。
男人的手下意识又伸进裤兜。
可惜刚才在路边的那根就已经是最后一支了。
“不行。”
再次重复,言简意赅地拒绝,毫无降价的余地。
汤靳明快走几步,将沈续按进怀中,胸腔发出沉闷的共鸣,嗡嗡地:“我已经没有做律师的可能了。”
都失去梦想的话也太惨了吧。
沈续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抬起脸,与汤靳明的眸光一触即离,再度相触,他声音很轻:“沈矔不会放弃我。”
“我是最像父亲的人。”
离开医疗系统,只是为了再度回到医学的本质——
治病救人。
“沈家的医院会需要我的。”
话音刚落,他的声音就被汤靳明捂住,全部咽回肚子里去。汤靳明偏头亲吻自己的手背,鼻息交缠离得那么近,沈续眼睫颤了颤,反手也将指尖贴住他的唇,学着汤靳明的举止……
隔着层层滚烫的血肉。
他们彼此吻进心脏最深处。
勿登门!勿登门!
离开别墅,沈续告诉汤靳明自己有带驾照,兴致勃勃地主动提想开车。
回程甚至没动空调,吹着环山公路清爽的风,单手扶住方向盘,手肘自然而然地搭在车窗,有意无意地打着拍子。
沈续很少承认自己心情不错,但今天难得精神轻松没有负担,但到了市区,四周明显有黑色商务车靠过来的时候,他瞥了眼小憩的汤靳明,开口道:“是你的人?”
汤靳明嗯了声,语调里全是浓浓的倦意:“晚饭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