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这般想着,戚氏却是没有开口问,人既已接了回来,彼此一个屋檐下住着就是了,如今她们这对继母女谁也不装那份儿亲近,崔令徽如今坏了名声婚事没个着落,哪怕有镇国公府这个外家护着戚氏也不和以前那般忌惮这个继女了。
崔令胭听老夫人这般说,愈发笃定了崔令徽在广福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要不然,祖母怎会这般遮遮掩掩的,言语间竟是装出几分慈爱的模样来。
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祖母骨子里也是个凉薄的,崔令徽如今婚事艰难又坏了名声,在老夫人眼中便是个无用的棋子,如何还能留有这份慈爱呢?
崔令胭不禁想起梦中知道的崔令徽和二皇子萧则有了首尾,又琢磨着老夫人方才那般表情,心里头咯噔一下,不由得生出一个猜测来。
难不成,崔令徽和萧则在广福寺里私相授受甚至做了更亲近的事情被伺候的嬷嬷看到,这才急急忙忙连夜乘了马车回来将此事回禀了老夫人,才害得老夫人受了惊吓,折腾出昨晚那些事情来。
崔令胭心跳得有些快,压下心中的这个猜测,含笑对着老夫人道:“祖母派人将大姐姐接回府里来也好,我这桩婚事虽是因着大姐姐的缘故才有的,可如今我和世子也算和睦亲近,心中其实也不怪大姐姐。大姐姐今日既回来了,祖母不如叫她过来让我们姐妹俩见一见,总好过往后宴席上见了彼此都尴尬,外人瞧着也有些不像话。”
崔令胭这话是存了几分试探,见着老夫人眼底的迟疑和纠结,她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了几分。
戚氏这回却是帮着崔令胭道:“胭丫头这话也不错,徽丫头既回来了怎不多陪着母亲一些,只躲在自己屋里不尽孝道传出去也不好听。再说,我也算教养了徽丫头一场,她从广福寺回来只来了母亲这儿,没去我那翠微院,她不去我们母女在母亲这里见一见也是好的。”
“说起来,我和徽丫头也算母女一场,这些年也是疼爱过她的,她如今却是疏远了我这个继母,实在是。。。。。。”
翟老夫人带着几分不满看了戚氏一眼,有些不喜戚氏今日的不识趣,可戚氏这般说了她又能如何,不将徽丫头叫过来反倒是拦着她们相处了。
既是一家子,她又是个当长辈的,自是该盼着阖府和睦的。
如此想着,翟老夫人在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吩咐一旁站着的大丫鬟碧棠道:“去将徽丫头叫过来,就说胭丫头今个儿回府了,叫他们姐妹见见说说话。”
碧棠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便出了屋子,一路往映月院的方向去了。
崔令胭不着痕迹观察了翟老夫人的神色,将视线收回来才又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翟老夫人将话题从崔令徽身上移开,落到崔令胭身上,带着几分关心问道:“胭丫头,这些日子世子身子可好些了?你们成婚也有段时日了,总拖着不圆房也不好,传出去对你,对世子都不好听。”
崔令胭先是一怔,随即露出几分羞涩的笑来。
翟老夫人本也是随口问上一句,她知道陆秉之中毒身子不好,哪怕两人半年都不圆房也是有的,她如此问,只是下意识关心客气罢了,不曾想崔令胭会是这般反应。
她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露出几分喜色来,高兴道:“胭丫头,你是和世子圆房了?”
崔令胭微微点了点头,委婉道:“裴
太医的医术还是很好的。”
听崔令胭这般说,翟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裴太医医术高明,清除了世子体内的余毒。
如此一来,真真是桩好事。世子本就满意胭丫头这个妻子,两人圆房后情分自然和没有肌肤之亲的时候不一样。
若胭丫头再有福气些,早些有孕诞下子嗣,哪怕头一胎只是个女儿,也能借着这个女儿在国公府彻底稳固了地位。
既有恩宠又有子嗣,胭丫头这个世子夫人才是名副其实的叫京城里的贵女新妇都羡慕。
翟老夫人这般想着,脸上的笑意愈发多了起来。
因着这个插曲,屋内的气氛好了很多,就连戚氏看着崔令胭也慈爱亲近了几分。
崔令胭单单只是得了陆秉之的喜欢便罢了,陆秉之若体内余毒一直未清一直是个不中用不宜圆房的,胭丫头这个世子夫人也只是个名义上的。可听到两人圆房了,她的心思也和翟老夫人一般,待日后胭丫头诞下子嗣稳固了地位,对她这个生母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而泊哥儿那里,有这样一个当了世子夫人膝下又有子嗣的姐姐,自然也是个助力。
如此想着,戚氏倒多了几分心思,真正想着要和崔令胭这个女儿缓和关系了。
崔令胭能感觉到戚氏目光里的诧异和复杂还有之后流露出来的那些不大自然的亲近和慈爱,心中却并无动容只觉着有些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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