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丫头不仅不记恩,反倒是急着将自己和戚家撇清。
她哪里能叫这个白眼狼如了意,这才撺掇着女儿派人送了信给秋芷,叫那秋芷想法子勾引世子,分了世子的宠爱。
谁能想到,秋芷竟是这般沉不住气,昨个儿竟就出手了。只可惜,陆秉之不仅不受用,反倒是震怒之下叫人打了秋芷三十板子,还将人给发卖出去了。
这样一颗棋子还没用就成了弃子,吴老夫人只觉着秋芷太不中用了。
詹氏心中烦闷,见着婆母这般,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戚绍章跪下赔罪道:“祖母莫要伤心了,都是孙儿的错,是孙儿没用这才累的祖母替孙儿这般算计谋划。”
戚绍章这个当夫君的都跪下了,崔令音这个新妇自然也不好站着干看着,便也跪在了戚绍章身边。
好好的敬茶闹得没了半点儿喜气,反倒是叫小夫妻跪在这里请罪。
吴老夫人见着这一幕,心中更是堵得慌。
她压下心中的难受劲儿,挥了挥手对着戚绍章道:“带你媳妇回屋里歇着吧。”
戚绍章还想再说什么,詹氏对他摇了摇头,他便起身带着崔令音出了屋子。
戚若柔神情有些恍惚,她昨个儿才想着若是那秋芷能成事分了崔令胭的宠爱就好了。今个儿一大早就听到秋芷因着勾引陆秉之被发卖出去的消息,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既觉着崔令胭能嫁给陆秉之这般洁身自好身份又尊贵的夫婿叫人羡慕,又觉着老天怎就这般向着崔令胭,好似自打她来了京城,一切都变得顺了,想要算计她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戚若柔此时也没心情留下来听母亲如何宽慰祖母,或是祖母责骂崔令胭如何不孝,好似祖母吴老夫人来了京城,她觉着这宅子愈发不安生了,叫人心烦。如今多了个嫂嫂,她更是有了早些嫁出去的心思。
她福了福身子,寻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詹氏见着儿子儿媳和女儿都离开了,才带着几分无奈出声道:“绍章这孩子自然知道母亲算计筹谋这些都是为着他,感激都来不及,哪里会责怪您呢?”
“只是,事已至此,那秋芷是个不中用的,陆世子瞧着也不像是有心思要纳妾的,您不如暂且歇了这些心思。好好的待在宅子里享孙媳妇的孝顺,等着抱个重孙儿。”
吴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将好好的气氛给闹僵了,说不得新进门的孙媳妇会觉着委屈不满,可她要强了大半辈子,府里上上下下都听她的,如何会在意旁人的感受。
所以哪怕心中有些后悔没收住脾气,嘴上却是道:“那陆秉之也是古怪,他和胭丫头已经圆房,身子也没问题,按说他那样的身份身边怎能只一个妻子,总要有姨娘和侍妾的,难不成一辈子只胭丫头一个?”
詹氏压下心中的不耐开口道:“许是世子不喜旁人算计,这才将秋芷给发卖了,这秋芷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再说,世子身份贵重,秋芷一个丫鬟生出攀附的心思,也不怪世子生气。更何况,胭丫头姿容出众,哪里是秋芷能比得上的?世子瞧不上
也正常。”
吴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纵是如此,他也不该直接将人发卖了,秋芷到底是从长辈房里出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都说这些高门大族最重规矩,可我瞧着,他们自持身份却是连最起码的孝道和体面都不顾,不过是出身好,投生到了显赫人家罢了。”
“若咱们绍章生在这样的人家,如何会被人给看低了去?”
詹氏没再出声。
吴老夫人察觉出儿媳心中的不满,有心想教训几句,可儿媳早就在戚家稳固了地位,哪怕自己这个当婆婆的,也不是能随意对她撒气的,更别说今个儿败了兴致她心里也有些虚。
“行了,你也回你屋里去吧。”
詹氏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刚一走出院子,詹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
琉璃院
戚绍章带着几分歉意对崔令音道:“祖母上了岁数性子难免执拗些,你多担待。”
崔令音笑着摇了摇头:“祖母也是为着夫君好,我哪里能不体谅。只是,三妹妹如今身份到底不同,咱们结交亲近都来不及,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了。”
“夫君也知道三妹妹和大伯母母女生疏,那秋芷又是大伯母送去伺候三妹妹的,若真叫她分了三妹妹的恩宠,三妹妹心里头更是膈应。若查到其中有祖母插手,只怕最后那点儿情分也要消耗没了。如今秋芷被发卖了倒是件好事,若不然妾身才要提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