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文化课和咒术理论课方面,还行,文化课的老师说她很聪明,但是数学这种东西学不懂就是学不懂,咒术理论也让禅院初霁对咒术界和咒术师有了更全局的掌握。
但越来越让她变得沉默寡言的,是那些让她无法理解的礼仪课。
这是禅院初霁唯一比不过禅院直哉的地方。
也不是说禅院直哉的礼仪究竟有多优秀,男性所需掌握的礼仪比女性所需掌握的要简单数倍。
但其中令禅院初霁感到不理解的是,礼仪老师会在许多方面,例如站、坐、行走,都对禅院直哉格外宽容,差不多就能合格。但对禅院初霁就是必须标准无误到连每一根头发丝都要乖乖摆在它该摆的位置。
她质问过礼仪老师,可对方却一脸迟疑着回答:“因为直哉少爷是男孩子啊,男人嘛,礼仪这方面学一学知道大体该怎么做就好了。但是初霁小姐……您是女孩子啊。”
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
作为女人,自然要在礼仪的方面一丝不苟,否则的话,岂不是丢家族的脸面?
禅院初霁只觉得窒息。
除此之外,禅院初霁还要上许多禅院直哉根本就不需要的课。
茶艺、插画、棋道、甚至舞蹈。
其实禅院家还给她准备了刺绣的相关课程,但被禅院初霁拼尽全力拒绝掉了,她讨厌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用针戳孔的事情上,有这个时间她宁愿去练体术,虽然很累,但这也意味着下次就能把禅院直哉揍得更狠。
这几门课的老师都说这些是作为一个名门贵女所必备的技能,可以陶冶情操、提升修养。但禅院初霁体会不到,或者说,可能她越来越沉默寡言的表现,在其他人看来反而是一个黄毛丫头正在逐步向名门贵女蜕变的过程吧。
禅院初霁每天都在想哥哥,也每天都在坚持不懈地尝试给哥哥打电话,拨打这段数字几乎已经变成了禅院初霁的机械动作,刻在骨血里,无法更改。
直到有一天,电话那边的回复从“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变成了“很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那一天,禅院初霁放下手机后静静地坐了很久。
她只能慢慢学着慢慢接受这个曾经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的事实,似乎,她的哥哥真的抛弃她了。
很悲伤,但是没有流泪。
只不过内心还有一小块地方阴雨绵绵,不能被提起,也不能见光,否则的话就会隐隐作痛,只有猛揍禅院直哉一顿才能稍微缓解。
其实,禅院初霁真的坚强了很多,从每天晚上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流泪哭泣,变成了想着想着就陷入梦乡。
此后的禅院初霁再也没有打过电话。只是时不时会像戒断反应似的,无意识地拿起手机、按下那串数字、然后盯着拨打键愣愣出神。
但心里还是在思念哥哥。
总有一天,她要出去,找到哥哥,然后亲口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日子就这样充足且不快乐的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冬日,下了雪,然后又到了新年。
新年这种节日,对于禅院家这个传统古旧的家族来说是一段繁忙且必须认真对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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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禅院直毘人也传来消息,说有事耽搁几天,不过会在新年前回来。
几乎所有人都忙得没空顾及其他,仆人们在忙着打扫翻新院落,主人们则是难得迎来了休息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人出门又回来,于是大门处变得来来往往。
于是,这段时间对于禅院初霁来说也变成了好日子。
她筹备已久的逃跑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