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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我从小小的资本做起,接大计划需要资金周转时,我的父亲是我有力的后盾,但我极少需要他的帮忙。在我还大学时,他就问我要不要出国念书,他愿意出资,我拒绝,因为我不要依赖任何人,我也要留在国内陪伴父母。那时我有两个父亲,一个养育的父亲,一个真正的生父,愿意支助我的是生父。这是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的,母亲告诉我我有一个真正的父亲后,我想起了你曾告诉我,你对自己身为私生子有很深的失落与孤单,那时我想告诉你,你我有共同的出生命运,但我没有失落感,也不感孤单,我感到爱我的人多了一个,我是幸运的,我的生父非常疼爱我。但那时你不在,我没有机会告诉你,心里却更想念你,我感到那种想念会维持很久,也许终其一生。我也愿意这是一生的思念。

从学校离开后,我积极运作自己的公司,因为薪水不再是国家给了,而是得靠自己的努力才能维持经济能力,这个认知使我保持在战斗状态,每一天都像新的一天,要很努力才能得到回报。而这份工作的新鲜感还一直存在,它让我忘了时间其实一年一年过去。

但是无论我人在哪里,做着什么,我心底深处有个影子时常浮现,那是你。那枚印章,挂在我胸前多年,因东奔西跑,有些场合需要一些不同饰品后,我才取下,放在一个安适的地方,视如至宝,我心里的影子犹似那枚印章深深烙印下去,不会抹灭。你如云自在飘去,我却困锁在云影下,即便到山颠海湄,头上就是那片云。

你来了,没有预期,没有准备。还好,我们没有在机场照面相迎,否则我不知怎么面对。接到你的第一封信时,我感到那时的心跳是停止的,像梦一样,不能相信我们有一天可以联络上。

今天我们有移动的行程,将从爱媛县搭船往广岛,在那里摄取广岛的街景,那是个和平的城巿,因为过去原子弹的摧毁,而和平成为祈求。我在文学研究中看到强势的权力欺压弱势,那弱势有尝不尽的人间苦难,像黑人受到白人的欺压,父权对女性的欺压,富者对贫者的剥削,我走出那些文字的纠结,在生活中实践对平和生活的向往,以视频传递俗世应有的欢乐平衡,也挖掘生活现象背后深刻的历史意涵。

但此刻,这些事已不如和你见上一面,我心中常存在的那个盼望不期然来临,我的人生倒回了二十二年,有那么久吗?没有,你常在我心中,就没有那么久,我只是从昨日跨到了今日,而昨日分别的你来了。

但愿是这样的,从昨日到今日而已,但当然不是,在机场,你起码见了我的侧影,而昨日的你变成了今日的你后,我认得吗?亲爱的,即使你变胖变老变丑,我都认得你,认得你的眼神,认得你的唇,认得你的温暖。告诉我,你还是昨日的你。我太奢求,是吗?昨日跨向今日的这一步,多么巨大又漫长。

回到现实面,你还是顾着你的安排吧,后天回美,我们不会碰面,能和你通上信息,我已满足。水里的石头有了回响。在绕过岩石与水草后。

在移动中可能通讯不便,可以开电脑时,我会注意信箱。

他重复读了多次信息,祥浩是告诉他,她是单身一人吗?她一直困锁在云影下是什么意思?信发出来的时间是清晨六点,她是否整夜没睡?他想着在机场看到的侧影,祥浩没有太多改变,否则他怎么会瞬间认出她可能是祥浩。米白色风衣下的身影,气质清雅,也许她的脸不再紧致清秀,但那又何妨,她会有岁月的刻痕在脸上,而那刻痕也会充满智慧和韵味。

他给她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

你马上要出门,无论你看到这封信时是白天或晚上,可否回复我可联系你的电话,允许我打电话给你吗?今晚。

我反复读着你的信,知道你转换工作的过程,也谢谢你告诉我。我爱你的工作,一如我爱着你。

我在台北的时间只有今日,我确定今日看不到你,但我们有明日,无数个明日,如果从昨日可跨到今日,今日亦可跨到明日。我想跟你说话。无论如何,请回信。

星星都在说话

晋思用过早餐,穿上舒适的棉衫,晴朗的天气令人心旷神怡,经过了昨晚,他整个人精神奕奕,感到内在充满能量,仿佛新生。天空无云,阳光温暖,他现在不必一颗心悬着等待祥浩的回信,他知道她随时会给他信息,今天是可以随心所欲做点事的一天。

出门前,祥浩传来的信息中给了他电话号码,约定今晚十一点通话。他兴奋无比,好像刚进入幼稚园,对新环境充满期待。虽然也担心环境适不适合,但兴奋多于忧虑。

他搭捷运往巿区,捷运仍然是那么多人,在他居住的城巿,人口虽位居全美第七大,但地缘广大,从来没有一个交通运输需要输送这么多人,人都分散在自家的车子里,当然,除了职业篮球场,马刺队的比赛,全场可以挤进几万人,再来就是他餐厅所在的河边步道,游客不绝。但游客再怎么多,也没有台北闹区所见的逛街人潮多。今天,他会成为逛街人潮的一员,以很闲散的,真正放松的心情走访几个画廊。

他按预定排好的路程,先到忠孝东路三四段间的几个画廊看画。走在街上,他想象此时在广岛工作的祥浩,走在广岛街头是什么样的景象?他们的工作团队站在街边扛着摄影机拍宽阔的马路和战后几乎全新的城巿建筑物吗?他们在和平公园拍原爆废墟,然后在视频中重述一遍原爆的历史和建物的来由吗?这不就像以前编校刊她去做文艺季采访报道,将所见以文字叙述,而他们加上影像,与时俱进,以影像达到普及性。无论是校刊社还是研究生涯,祥浩都从静态的文字,转到动态的影像,还主持一个公司的各种业务,那个柔静的女孩成为成熟的女子后,做着这么掌控全局的事,变动不可谓不大。他感到心疼,祥浩要这么忙碌的里外兼顾。难道是自己的投影吗?许多年来,他兼顾两种事业,也有心力交瘁的时候,尤其是事业建立之初。他深知全权负责时,心头的责任感可以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但要力保镇定,才能顺利解决问题。

要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他才知道两个人的经历有多相似,都有两个父亲,都半路转换方向,开创自己的事业。是命运安排他们分头去奋斗,以便获得更多的考验吗?这过程也太曲折辛苦了。

他希望她在那里工作顺利,并且心里想着他,像他此刻沿路行走,满溢幸福,因为心里有她。

在他生命里,最孤寂又最自在的时候,是由德州往佛罗里达独自旅行一个月的时候,那个五月的气候里,他做了些荒唐事,在潮湿的海洋气息里随便走进哪个女子的温柔体温里,他感到孤单,但那孤单的灵魂不是他,他漫游街头,不知道走着的是自己的躯体,他没有自暴自弃躺在哪个沙滩上任人认尸,算是他得到救赎,从海风中,从飞鸟中,从翻起的浪花和满天的星斗,他得到更温柔的回应─生命即使空洞,总还有些回音。那回音里有他遥远的岁月里温柔的无可取代的声音。今晚,他将听到那声音。

他走上一栋大楼,那大楼里有几家画廊分布在不同楼层,有些画廊采预约制,他不管这些,能让他进入的他就进入的,没预约而吃了闭门羹的也就算了。看了两家后,没有太大的灵感和感动,走到第三家,老板亲自坐在一张入门的柜台边,而不是像前两家,只是两位服务小姐坐在那里,有一家任他随意看,有一家服务小姐客气问他要找什么样的画,他说,就是看看。这一家的老板看起来六十岁上下,他自我介绍姓刘,在这里经营二十几年了,「你看看,需要介绍请跟我说。」

画廊的主展览室大,里面还有三个隔间,七成的画作是台湾的风情,少部分是放在任何地方都看不到地理性的花卉。当然啦,如果是像美国画家欧姬芙那样的大朵花卉,观者肯定知道那幅画是欧姬芙的画,来自美国。他站在一幅玉山图凝视,山形具实,颜色象征,橘的、紫的、黄的铺满画布,画幅并不大,但可感到山之壮阔。隔壁的画作是渔港里的渔船,强烈的阳光反映在船桅上、渔夫赤裸的胸膛,及他手上握着的船·,有一种海港的宁静与隐藏欲发的劳力。

玉山那幅是大师之作,名字已慕名,渔船这幅的作者相当陌生,这不惊讶,出国前他本不接触画,去国多年,又怎能知画坛的变化。他在这小展示间逗留久了,刘老板走来身边,跟他一起站在画前,不待他开口,就说起那幅玉山:「这是好不容易从大师那里拿到的,他的画现在流通在画巿的很少。」说到那幅渔船,则说:「这个画家住在台东,很勤劳的画渔港画船,我每隔一阵子会去看他的画,这个月底就会再去。」

「他是寄卖,还是你经纪他?」

「他有些名号了,是寄卖,别的画廊也买得到,所以我才需要常去抢画。」他呵呵笑着。还补充:「我有经纪几个青年画家,也成功把他们的画介绍出去,你有兴趣,我的仓库有许多幅,可以带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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