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绫摁住弦,慢慢拨出来、咪、发、梭、拉。
陈桐继续指导:“你把他们连起来试试。”
尺绫尝试,连续拨弦:“咪、来、发、梭、拉、哆。”
陈桐继续鼓励:“你再试一次。”
尺继续尝试:“来、咪、哆、发、梭。”
陈桐:“怎么还少一个音呢?你再试一次。”
尺绫第三次尝试:“咪、来、哆、发、西、梭。”
陈桐:“……我试一下给你看。”
陈桐:“你听得出和我的区别吗。”
尺绫第四次尝试,弹完之后,眼睛里露出圈外人该有的纯澈。
陈桐:“……”“没救了。”
【实锤了,五音不全】
【尺绫居然不会乐器,我还以为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是尺绫真的要出道吗?别说当歌手了,这音准当idol都悬】
【我已经预见陈桐的未来了,他要是回国大概率就是声乐老师,提早感受教小屁孩的痛苦】
【尺绫不是还表演过唱歌吗,怎么会五音不全呢】
【他上次就唱了开头四句,副歌都还没进】
【为陈桐默哀rip】
尺绫放下吉他,继续擦桃子。摄像师们看这画面一片沉默。
连最嚣张的黄大哥,也沉默了。尺绫突然这么拉,没有打脸,有点不习惯。
摄像师拿起自己的香菇鸡肉饭,默默不说话。刚刚心里翻云覆海的打脸场景,全都幻灭,不留一丝丝希望。
吉他教学后,已经九点了。楚文斌依旧精神抖擞,丝毫不见困意。
“我喜欢你的吉他。”他对陈桐说,“我能不能也弹一下。”
楚文斌搬砖的手早就粗糙不堪,堪比天然磨砂纸,陈桐不愿意:“我怕你给我刮出新花纹,太潮流,受不起。”
快睡觉,老板推门而入,查看三个小孩是否健在:“早点睡啊,每天七点就开工。”
楚文斌一数:“我们今天摘了多少斤桃啊。”
老板算算:“单你们几个来说,三百来斤。”
楚文斌大惊:“嚯,这么多?”
“人家摘果的临时阿姨,一个人都摘两百斤,你们加起来才三百来斤,不算多。”老板摸下巴。
楚文斌追问:“这么多桃吃得完吗?”
老板叉腰,哇哇说起来,一副土老板样:“明天就拉去县里一车,还有的留在这,嗨呀,烂地里咧。”
今年桃子收成特别好,长得又多又漂亮,近得直批给果商能有两三块,等着收购商来挑的,算起来才九毛钱一斤。
楚文斌一下子就伤心了,他的新恋人卖得可真贱,一筐还不够一包烟。
尺绫想今天吃了多少个桃子,算进去大概赚了十块钱。
“桃嘛,农民就是苦啊,天下苦农民旧矣。”老板突然善感,来两句两句文绉绉。
陈桐心里想,老板大腹便便,过得也不算苦吧。但是他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