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绫没回答,大概是毛巾擦头发,影响听力。陈桐研究起这个天气,思来想去:“强对流,来的这么突然,走得也应该很快才对。”
“还要住几天呢。”陈桐椅子顶着颔,喃喃自语。
三人勉勉强强吃完饭,节目组也自开灶台,拿新买的米和咸菜凑合一下,先顶着肚子。
不一会儿,村口来一辆摩托车,车上穿紫色雨衣,压根辨别不出是哪个村民。他从进村就开始吆喝:
“路塌咯,别往外头走咯,路塌咯!路塌咯!不要往外头去哩!”
虽然没有广播警报,但他的一口乡音比所有警报都有震慑力,村民们从窗户往外望望,见到移动的紫色雨衣。嘴里喃喃:“路塌哩,水哗哗落。”
还抱着回家希望的楚文斌,听见这句话,也安静了。
节目组不少人,彻底死心。
不到半小时,村里路灯上绑着的广播,开始发出滋滋声音。
他们听见有人拍了拍麦,发出好一阵躁动,甚至能想象出广播人的动作。几分钟后,广播说:
“各位村民请听好!”
这广播带着夹杂着普通话和乡音。
“大家请不要外出,不要外出,这两天不要上山头!县城里捏,发来黑色暴雨信号,大家注意人身安全,保护财产安全!”
“再次重复,不要外出不要上山,不要靠近山边!”
广播重复了三次,才停止下来。村民们大概都听到了,屋子里起起伏伏的声音。
不一会儿,下位的邻居,就已经开始拿桶,往外舀水了。
山沟沟里还能被淹?真是件稀奇的事。
有些人叹气,有些人觉得明天就能停下,打破这场荒谬。
“黑色暴雨警告是什么意思?比蓝色要高级吗?”有些老人问,他们还分不清蓝色、黄色的区别。
直到晚上,雨还在不断地下,一直不停。
村干部走出来,披着雨衣,查看各家的状况。
“人都还好吧,叫你家儿子先别回来了。”村干部嘱咐,“王力他媳妇,记得照顾好俩老人啊。”
一家跟着一家,浑身雨滴,满身狼狈。村干部来到黄家,又看见滞留在黄家旁边出租屋内的节目组,心想:头疼。
他敲开门,开门的是守在厅里烧水的黄奶奶,村干部叮嘱:“不要往外走,路塞咯,都是泥。”
黄奶奶点头,村干部又往里面探头,窥见三个城里来的变形主人公,他想起来:“黄娃还没回来吗?”
他惦记着这低保户,说:“她回来,你叫她来村委会登记一哈,新的书包铅笔可以领咯。”
黄奶奶继续点头,双手合十,鞠躬念叨着:“国家好,国家好。”
村干部正要走,都披上雨衣转身,突然有转回来:
“那三个娃娃,麻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