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坚持一下,我爸说国家马上派人来救我们,很快就能等到血清的。”她只能这样无力地安慰。
几个送李二来的人商讨:“村里有没有会用中草药治蛇伤的?”
“前几年那个老头不是走了吗?他家人也搬走了。”
“隔壁村呢,能不能联系上?”
“难啊,电话都打不了。”
商讨无果后,一个领头的人摇摇头,回头对另一个人说:“先去把他老婆孩子叫过来吧。”
楚文斌见这一幕,只觉得心中触动。这个李二平时干坏事多,今天就要被老天收了,也算是因果报应。
可是,明明昨晚还对他们恶言相向,今天就只剩一口气,来得太突然。楚文斌虽然讨厌李二,心里也不觉一阵伤感,好似大家真的要准备生离死别了。
在这一个小时中,李二的伤口不断恶化,越来越肿胀难看,肉眼可见的烂下去。领头的人摇摇头,用一条毛巾将伤口盖住,不久,李二的妻子,带着四岁大女儿,抱着半岁儿子,火急火燎赶过来。
小女孩一进门,声音就跟脆铃一样,轻盈地喊:“爸爸,爸爸。”
这份稚幼如风铃的童真,出现在这不合时宜的卫生所里,让所有人内心凄然。
李二本来躺在病床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听到女儿的声音,突然就呜呜呜哭起来了。
小女孩手上拿着劣质的塑料娃娃,伸手展示给爸爸看:“喏,爸爸,你看我给芭比换了新衣服。”
他的眼泪流过太阳穴,流到枕头上,小女孩低头看一会绷开的娃娃衣服,用手把它扣上,她娃娃的蕾丝边快要掉了。
“爸爸,你什么时候给我买新娃娃呀?”小女孩天真地问。
李二躺在床上,眼泪不停歇,众人百感交集,李二妻子也站着流眼泪。小女孩听到抽泣声,转转头看悲伤的众人,又看她强壮的爸爸:“爸爸你怎么哭了。”
爸爸哭了,妈妈也哭了。小女孩手拿娃娃,顿时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一阵害怕,也跟着哭起来:
“爸爸,爸爸!”
女孩的哭声最凄厉尖锐,霎时刺破了诊室里的寂静,直冲天花板。
坐在一旁的尺绫,垂垂眼,出声:
“先别哭了。”
以身试毒
这句话一出,小女孩的凄厉哭声一下子被打断,空气霎时凝滞,众人愣一下,齐齐看向尺绫。
尺绫坐在椅子上,垂着眼,面色平静,不同于众人的难过悲怆,显得格外凉薄。
“你刚才说什么?”一个人见没人说话,惊讶地看这个小年轻。
难道他还有什么办法?
另一个人见他神色冷淡、事不关己的样子,立马来火:“你嫌烦走出去,在这瞎几把叫什么。”
尺绫是有话要说,他想站起来,但最后没站,试图开口。余光望病床上的李二一眼,说:“他凝血很低了,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内出血。有没有同血型的,给他输个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