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霁:“那你当时回答我了吗?究竟是什么香水?”
梁文骁:“记不清了,可能是消毒液吧。”
陈霁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梁文骁没再说话,第n次翻开手里的书,试图看下去。
陈霁笑够以后站起身来,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来到梁文骁面前,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把书抢走。
梁文骁手里一空,抬起头来,不满地看着他。
“借我看看,看完还你。”陈霁把书拿在手里晃了晃。
又是那只戴手链的左手。
梁文骁没跟他抢,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前面叫我什么?孤寡老人?”
陈霁已经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开个玩笑,梁总别生气。”
梁文骁:“你怎么知道我单身?”
陈霁:“瞎猜的。猜对了?”
梁文骁冷笑一声:“那你就陪我一起孤寡吧。我现在以投资方的身份要求你,在尚峰退出之前,你谈恋爱必须向我报备,我需要做风险评估。”
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陈霁当场震惊,缓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不是,你有病吧?凭什么?!”
梁文骁:“不是说了么,风险评估。”
陈霁想起两个月前梁文骁逼自己跟那个小网红分手,类似的争吵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他早就知道梁文骁是个控制狂,可万万没想到控制狂还能变本加厉到这种程度。
他不甘示弱,挑衅地问:“那不谈恋爱只上床呢?也需要向你报备吗?”
梁文骁:“需要。”
“我跟人上床你都要管?”陈霁彻底炸了,“梁文骁,你也太变态了吧!”
梁文骁冷冷地看着他:“你看人眼光有问题,我不管的后果就是上次那个小网红,如果处理不当,跃飏掌门人的艳照就要全网飞了。陈总,你想以这种方式登上热搜吗?”
陈霁被他噎得无力反驳,气冲冲地冷哼一声,抓着那本《精英的傲慢》大步离开这间办公室。
想摔门来着,可惜门太高级,有自动缓冲降噪,没能摔出一点动静。
也许是下午五点多喝咖啡的缘故,当天晚上,陈霁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自己车里有本书,于是翻身下床,穿着拖鞋下楼去车库,从车里取出那本《精英的傲慢》,打算看书助眠。
可一拉开车门,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这辆车是去年梁文骁逼自己换的国产新能源,车里这本书是自己从梁文骁手里抢来的书,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满脑子都是梁文骁那张写满“精英的傲慢”的面孔,纯属给自己找罪受!
陈霁开始生自己大脑的气,把书丢回车里,闷闷不乐地回卧室。
梁文骁有一句话没说错,陈霁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的确是有问题。
当初在跃飏最困难的时候,尚峰资本从天而降,初次见面他对梁文骁的印象特别好,觉得业务能力这么牛逼一男的长得还这么帅,除了个头比自己高是个减分项,其他方面简直太合自己胃口。
后来事实证明他太肤浅了,梁文骁这个男的除了长得养眼,其他方面都很让人头疼。
双方在初步确立合作意向后,展开了为期大半年的拉锯战,梁文骁的团队做尽调比所有投资机构都挖得深,谈判桌上的招数又多得可怕,令人压力山大,防不胜防。
经过艰难博弈,好不容易签订了合同,梁文骁的团队就带着资金堂而皇之地入驻跃飏,对陈霁父亲一手创办的企业启动铁腕改革,以外聘人才和内部提拔替换掉一批陈家的亲戚,用所谓的“数字化”、“互联网+”模式推动传统零售业转型,几乎彻底颠覆了跃飏原本的运营模式。
陈霁自忖不算保守,甚至父亲在世时曾多次批评他“做事过于激进”,可面对资本团队大刀阔斧的改革举措,他依然时常感到心里没底。
陈霁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在刚刚签订合同的那几个月里,他曾一度怀疑自己的决策究竟是对是错,对梁文骁以及他代表的尚峰资本敞开跃飏大门,究竟是迎来救兵,还是引狼入室?
事到如今,他依然不敢放下对尚峰资本的戒备,可另一方面,他又的确非常需要梁文骁这个人。
有梁文骁在,跃飏的市场部水平明显上升了很大一个台阶,已经打出数场精彩的营销战役,并为新品研发设计提供了极具参考价值的市场研究报告;公关团队更是从草台班子变成了正规军,将原本没落颓败的品牌形象从破产阴影下捞了出来,朝着焕然一新的方向进发。
他不想承认,可内心深处又不得不承认,工作时有梁文骁在身边,他会感到安心。
“shit,我是不是斯德哥尔摩?!”
陈霁气乎乎地踢开被子翻了个身,觉得自己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