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却不肯罢休,嘴里嘟嘟囔囔地又说了不少。
什么“不过也还好了,至少人没再站到天台上。”
尚观洲心想:真蠢,方汶桥不过是为了威胁人,真要她跳楼她才不舍得。
夏燃又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说:“真没想到一个女孩子手劲儿这么大,家里有钱的孩子连身体都锻炼得这么好吗?”
尚观洲想,那肯定没你力气大,你不反抗活该你被打得狠了,真蠢。
以及,“尚观洲,你以后和别人保持点距离,别老是给自己惹这些难缠的情债。”
尚观洲闻言,终于抬起头凝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情。”
没有情,但却有点利用。
尚观洲这人很自私,永远喜欢用最利于自己的办法解决所有问题。
过去方汶桥是对他表示好感中最直白犀利的一个人,而且方家也是他爷爷叮嘱过让他关注的世家。
他便顺理成章地加了方汶桥的联系方式,偶尔遇上也会和她简单交谈两句。
尚观洲只是做了完全不费力的事,方汶桥却可以费心费力地帮他拦住了所有的追求者。她可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吧,但对尚观洲来说,哪有什么特别的人。
尚观洲活动了一下半蹲得有些泛疼的腿,抽空侧眼瞄了眼夏燃的眼尾。昨天那道红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有些丑陋的疤,痕迹比较浅,应该是很久前留下的了。
他还没看清,也没想好要不要开口问这道疤的来历,就听见夏燃突然问他:“光给我上药,我都忘了问你,你昨天的伤怎么样了?”
“伤?”
夏燃点点头,回忆了一下,说::“对啊,昨晚我把你扔酒店床上,你哼了一声,然后……”
当时夏燃刚付了房钱,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尚观洲搬进房间,心情正郁闷着,听见他哼了一声,心里就更不爽了,顺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其实根本没用力,顶多就是和人打招呼时拍在肩膀的力度差不多。
可当时尚观洲侧躺在床上,腿微微曲着,夏燃这一巴掌正好拍在了他的膝盖上,紧接着,夏燃就听见尚观洲浑身颤了一下,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夏燃猜他可能受了伤,伤得还不轻,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脱了他的裤子检查。于是就又多跑了一趟,出门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药回来放在桌上,完事儿他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又去便利店买了两杯冰块。
当时夏燃就坐在床边的地上,手里拿着毛巾包好的冰块,隔着裤子轻轻贴着尚观洲的膝盖上。
夏燃跳过了自己拍了他那一下的情节,只告诉尚观洲自己把他搬上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猜到他好像受伤了,就给他买了药放在桌子上。
他问尚观洲有没有擦药,然后又问了他一遍,伤怎么样了。
可尚观洲沉默半晌,只盯着夏燃看,眼神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
夏燃以为自己的隐瞒被看穿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拍了他,犯蠢拿冰块给他止痛,结果趴在床边不小心睡着,然后冰块化了弄湿床单的事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然而在尚观洲发愣的几秒里,他其实并不是要夏燃交代更多的东西,他只是,好像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学会怎么去回应别人的关心。
但最终他也不得要领,只是僵硬地回了一句:“擦了,伤……好多了。”
其实并没有。
药他根本没看见,有洁癖的他在看到床单上的水渍和皱巴巴的裤子时,就再也无法在那个破旧的旅馆多待一秒了。
他的膝盖在蹲下和起身时依旧会隐隐作痛,像是有根细针在骨缝里来回刺,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几乎已经不会对这种程度的疼痛有任何反应。
不过尚观洲有些懊悔,懊悔自己没有给周围的环境多一些耐心。不过他想可能也是因为他习惯了,习惯周围并不会有什么好运出现。
因为从来没有过,所以也就未期待过。
尚观洲想,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出现一次就好了。
别烤得太好,怪让人想念
上好了药,时间也不早了。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夏燃,肚子突然咕噜响了一声。
“欸~”夏燃坐在石凳上,伸腿向前蹭了蹭尚观洲的小腿,“我牺牲这么大,不请我吃个饭?”
他说着,故意把被打的那半张脸使劲儿往尚观洲眼前凑,像是要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