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好像安静了,夏燃的思绪短暂地出走了一瞬。
刚才,尚观洲是开口说脏话了?他没听错吧?
以前夏燃的嘴很毒,和现在不太一样,那会是又毒又脏。
尚观洲老是一脸嫌弃地让夏燃注意言辞,但夏燃是谁啊?他能听话就怪了,他马上又说了一句口头禅一样的脏话,还反问尚观州,“说得好像你多清高一样?到了那什么的时候,不一样什么话都往外说?”
尚观洲大多数时候说不过夏燃,但那天不知怎么突然开窍,扣着夏燃的手腕反将一军:“好啊,那到时候你别光求我,我那会儿还挺喜欢你那张嘴说点别的。”
操……
夏燃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戾气的尚观洲,恍如隔世。
四目相对的瞬间,尚观洲周身的气势突然消散殆尽,只剩下一丝无措。静默了几秒后,他垂下眼,转身就要离开。
“拉一把。”
尚观洲身形明显一滞,不足半秒,手就伸了过去。夏燃仍站在泳池的原地,水面在他腰间荡开细小的波纹,他没靠近尚观洲的手。
那只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尚观洲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腰又弯了一下,往前探了几分。
夏燃终于抬手,湿漉漉的掌心贴上对方的。
尚观洲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却稳稳握住,力道恰到好处地将他拉上岸。
身后传来洛丞辉歇斯底里的咒骂,混着水花四溅的声响。两人谁都没回头,一前一后离开泳池。
夏燃走在前面,水珠顺着衣裤滴落,在地上滑开一道不规律的水痕。
尚观洲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目光描摹着眼前人的背影,被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肩胛骨上,一呼一吸,起伏间像只振翅欲飞的蝶。
很漂亮。
夏燃放空思绪,目光没有焦点地迈步,水声滴答,他却仍能清晰听见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一步又一步,像是踩在他绷紧的神经上,又轻,又重。
【作者有话说】
这章改了好几次,我一直在纠结这七年要怎么写,详写,略写,还是直接不写。
燃哥眼里毫无颜色的七年,怎么写都有点索然无味,但七年毕竟是一分一秒地度过的,一遍遍想念,一遍遍梦回……
最后剩这几行字,大概够了。
◇
许愿前任孤独终老
别墅客厅里乌泱泱挤了一群人,个个神色各异,小动作不断,却没人敢挪动一步,活像被按了暂停键。
陆翊鸣正勾着导演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虽然明显是他单方面热情,导演的表情可算不上愉快。
夏燃顶着一身水走进来,目光扫了一圈,嘴角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哟,这么多人干嘛呢?集体罚站啊?”
没人敢接他的玩笑话,众人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
尚观洲的目光从夏燃湿漉漉的发梢移开,淡淡瞥向陆翊鸣。后者立刻会意,半推半揽地带着导演往楼梯走。尚观洲抬脚跟了上去。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副导演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今,今天先收工……后续宣传工作……再,再通知。”
众人如梦初醒,立刻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现场。
“没劲。”夏燃撇了撇嘴,伸手从人堆里精准拎出自己的助理。
他瞅了眼刘思渝那副呆愣愣的模样,忍不住逗她:“哟,长这么小,差点没找着你。别傻站着了,今天提前下班,高不高兴?赶紧的,给你哥找件干净衣服去。”
刘思渝如获大赦,听见他说自己“长得小”也只敢瞪他一眼,没敢还嘴,乖乖跟着往外走。
回到保姆车上,刘思渝一秒都憋不住,凑过来兴奋道:“燃哥燃哥!到底什么情况啊?”
夏燃正埋头在随行包里翻找衣服,好不容易扯出一件上衣和裤子,头也不抬地问:“有毛巾没?”
刘思渝赶紧从另一个包里翻出毛巾递过去,眼睛亮晶晶的,继续锲而不舍:“燃哥燃哥!”
夏燃眉头一皱,拎着这只叽叽喳喳的鸟往车外一丢:“你哥现在是个落汤鸡,燃不起来,上别处叫唤去。”
说完,“砰”地关上了车门。
等他换好衣服推开门,发现刘思渝已经蔫儿了,刚才那股兴奋劲儿荡然无存。他刚想调侃一句“你也被水浇了?”,就听见她手机扬声器里传来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