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马场的事已经临近中午,素木普日急匆匆赶回家,推开门,屋里却一片空荡。
“宋昭。”
“宋昭?”
没人应声。
他心一揪,推开几间屋门,连前后院都找了一遍,宋昭不在任何一个地方。他再回到东屋,发现留下的那件外套已经被好好挂起来,可宋昭的背包却不见了。
瞬间的慌张席卷而来,素木普日大步跑到街上,焦急地喊:“宋昭!!”
村里的人要么在干活要么在马场,没有一个能给他回应。就在他拉开车门要往远处去找时,身后突然有声音道:
“那么大声干什么。”
素木普日僵硬地定在原地,心跳砰砰泵了几股血,才转回头。
宋昭抱臂倚着门框,神色难辨地看着他说:“我在这儿呢。”
。我们的家?
素木普日转回身,脸上已经看不出刚才的慌乱。
“你去哪了?怎么不早点应声。”
他走过来,身高的差距让宋昭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他。
酒窝、疤痕、下意识的小动作……原来他不是别人,他就是素木普日,草原上或许有一百个素木普日,可是宋昭恨过的那一个,就在她眼前。
她记忆里的素木普日是很让人安心的。虽然说话生硬,可是心地很好。他留着混不吝的寸头,有黑红而干燥的皮肤,搓热双手给她焐脸时,是除了父亲以外唯一的温柔。
眼前这个人呢?甚至无法吻合她记忆中的样貌。笑得很少,总像是讥笑,说话让人琢磨不透,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认出她的?看身份证那一回吗?所以好几次他的反应都奇怪,所以他试探她,总打听她的过去,还在她和天葬师见面的时候,又一次偷听她们说话。
其实早就有蛛丝马迹了,只是她和当初一样蠢,不愿意深想。总觉得赤峰与额尔古纳相隔千里,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现在好了,巧合就在面前,不仅如此,她还站在巧合家。
宋昭听见他的心跳声,像要逃脱胸腔的禁锢。刚才那短短几分钟他竟然跑得满头汗,一定是以为她不告而别,再一次永远消失了。
“我就是晚答应了一声,”她不以为然地,慢条斯理地看着他,“哪知道你就着急了。”
“那你包呢?”
“放起来了。不是要在这儿住一阵子,总不好就一直在外面摆着。”
宋昭抬手擦掉他额头的汗,拨正他因为跑得太急而垂到眼前的发梢。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做这么亲昵的动作,素木普日愣了几秒钟,紧绷着的阴沉表情,一下就散了。
“以后别再这么吓我。”
他俯身抱住宋昭,手掌按着她的后背,身上仍然是那股阳光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宋昭逐渐没有了表情,两只手深深嵌着他肩膀。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走的。”
因为宋昭住进来,普通的房突然变成了家。素木普日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一遍,开车带她去县城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