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茂斌不太赞同,皱起了眉说:“留在这里不好么,你师叔总念着你去他那。”
“去公司上班我就得坐班。”齐憾拒绝了。
“你之前不也是坐班?这有什么?”梅茂斌也是为了他好,去公司上班还能有个固定收入且工资不低,像齐憾现在跟个无业游民似的,来单了就接,没有也没办法强求,购买新乐器和保养维修不是什么小钱。虽然他知道齐憾手头肯定有别的金钱渠道,但多少还是替他着想。
齐憾跟他这么多年了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吗,安抚道:“我要真没办法也不会跟您倔,放心吧。”
梅茂斌这下没话说了,默默喝了口酒,烟灰缸上的香烟慢吞吞地燃完了剩下半根,齐憾把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
散席之后温菁把齐憾送回了家,齐母穿着睡衣裹着条大围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齐憾下车看向她,齐母的眼睛里立马蓄起一汪水,眼神都是怨念与委屈。
齐憾松开行李箱,他不喜欢别人流眼泪,叹了口气,走过去把齐母揽进怀里安抚性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齐母身材瘦削,个子不矮但在齐憾面前显得不高,她说:“你说吃了饭八点回,我一直在等。”
“进屋吧,外面凉。”齐憾说。
齐母裹了裹围脖,走进了屋子里,齐憾拉着行李箱进了家门。
齐父齐母得知他今天回来都没在单位睡,他们俩平时都呆在单位里,单位离家远,偶尔才会回一次。齐父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齐憾换好鞋走了进去,喊道:“爸。”齐父应了一声,语气不冷不淡的,“你妈等了你半小时。”
“跟老师多聊了会儿,没注意到时间。”
齐憾这话压住了齐父,梅茂斌的身份能力他还是很尊敬的,他没再说话,把目光挪到了电视机上。
齐憾进了屋收拾东西,齐母给他端来了洗干净的水果和一杯温水,退出了房间先让他收拾完好好休息。
这几天他没怎么出门,周医生给他排了个时间,这两天就在家里收拾空了两年的房间和音乐房。
收拾了两天没搜出一张人民币倒是搜出了一堆废稿和已经坏掉的乐器,把那些没用的东西拉去卖废品还卖了一百多。
到了约好的时间齐憾跟周医生谈了一个多小时,他很欣慰齐憾的自我疗愈程度,齐憾现在情绪很稳定也不会再失眠,终于是信了齐憾说自己没事的话。
齐憾早就没吃药了,周医生也没给他开,聊完后他说会帮齐憾给家里说明白现在齐憾的情况,让他们别太紧张。
齐憾点头,拿起车钥匙离开了咨询室,医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闻着都感觉病怏怏的,疾步走出医院,他腿长步子迈得大,脚下生风。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齐憾往旁边走了走,错开了他,齐憾走下楼梯,准备绕到停车场去开车。
“齐憾?”
齐憾转过身看向楼梯上的人,男人见他回过头确认了是他惊喜道:“我靠,真是你啊?”
这张脸齐憾没什么印象,男人走下了楼梯站在他面前,自我介绍道:“我李望星啊,大学你酒吧兼职的时候我是主唱来着,你给我调过音的。”
齐憾记得有这号人,不过长相是没印象了,他伸出右手道:“你好。”李望星激动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好久没你消息了。”
“出去旅游了。”齐憾松开了手,李望星笑了笑,俗气地客套,“身体不舒服?”
“有点头疼,开了点药。”齐憾回道,反问他,“你感冒了?”听李望星声音带着点鼻音,刚立春抵抗力下降最容易感冒发烧了。
李望星吸了吸鼻子:“是啊,身体太差了。”齐憾看了看他的小身板,“是该锻炼一下。”客套两句估摸着差不多了。齐憾随便扯了个慌,“我家里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好,拜拜。”李望星点点头,挥了挥手。
齐憾留下一句再见,走向停车场坐进车里启动汽车回家。
医院离家有点距离,开车需要半小时,到家后齐憾换了家居服掏出手机,不出所料地收到了几十条询问他消息的信息。
齐憾点进一个聊天框看信息,顶端又跳出了另一个人的信息。
燕尧:换季了,注意保暖别得流感了。
燕尧:今天出警的时候路过你家,变调夹都落院子里了,我帮你收起来了,等回来了我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