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泊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小声地跟绮罗商量起裴昭樱今日要换的衣服和发式了。
这个驸马当得够称职,裴昭樱行动不便,需要移动进出,肖泊顺手就连带着轮椅一同抱起来了。还不颠簸,不叫裴昭樱受罪。
两人面对面同处在一辆马车车厢内,衣着的颜色是相称的同色系,夫妻一体,裴昭樱找着话题,说他不必事必躬亲把自己当下人使,肖泊直强调那是驸马的本份。
裴昭樱看到他的右胳膊动作起来有些不自然,担心是他发力抻着了:
“我很重吗?”
“……不是,我昨晚睡觉压着了。”
肖泊没好说,右胳膊被她搂了一整晚,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夜,酸痛至极也没舍得抽出来。
裴昭樱这才好受了点,仍觉得不妥当。
好端端的一个驸马,尽做些体力活,叫人觉得是她刻薄。
她又要劝肖泊,肖泊郑重地与她说及正事,讲此次进宫,皇帝和太后必然以重任相付。
裴昭樱抛开旖旎心思,正色道:
“是的,皇帝以我的亲事为由,命诸侯进京献礼朝贺,最难缠的那一位,据说已经和皇帝碰了头了,此番少不得让我们分担麻烦。”
新婚生活
肖泊脸上闪过因心疼而产生的恨意,转瞬而过,没让人捕捉到。
关系没有实质性推进,不便有肌肤之亲,肖泊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衣袍。
“诸侯之中最难对付的是淮阳侯,淮阳离金陵皇城太近,物产丰饶,多年未进京拜贺,陛下要一展身手,必会解决京畿附近最棘手的诸侯。但是,陛下又不想引火上身,我猜,要么是把我们推出去,要么是把肖与澄推出去坐山观虎斗。”
裴昭樱感慨道:“你有这样的见识,不管为谁效力,都能大展宏图的。”
她到现在都没有太想明白肖泊固执投靠她的原因。
肖泊的手抚摸过裴昭樱袖口的兰花刺绣,一再流连,鼓足了勇气去勾她的小拇指。
“嗯,不过,我惟愿和你并肩同行。放心,不管情况如何,我们在一块,同舟共济。”
从尾指蹿上来的陌生暖意,裴昭樱还不能完全包容,但是她没甩开肖泊的手,逐渐让自己适应。
然后,她把手往肖泊手心多送了送。
婚事被皇帝利用到了极致,裴昭樱没什么好说的,疲惫地扯了个笑。
肖泊微微收紧了手。
他知道裴昭樱对裴珩多少有些姐弟之情的,可他对那些人只有恨。
一个臣子恨着君王,听起来万分大逆不道。
事实是,那些人都在给裴昭樱的悲剧添砖加瓦。
裴珩软弱,一再地把裴昭樱推出来,外人看着是风光无限,其实是给裴昭樱吸引了无数的明枪暗箭。
马车车毂压过一颗石子,车身一晃。
裴昭樱一头撞到了肖泊的肩膀上。
酸痛之处又被狠撞了一下。
肖泊一句不适的话没说,摸了摸裴昭樱的后脑上。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会儿,裴昭樱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