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栖已经早就哭丧着脸带着同僚准备好了,
严重烧伤的患者不能随便移动,她指挥着人就地把裴昭樱放在地上铺着的软缎上,检查伤情。
“肖泊大人,你身上的烧伤……”肖泊还跟没事人一样立着,陆云栖分出精力关怀他。
他后背已经从衣帛里面透出了可怖的血渍,还有燎泡破裂的黄水了。
“不碍事,殿下……”
“有气有气。肖泊大人,你快让人给你的后背上药吧。”
陆云栖探了裴昭樱的鼻息,放心了一程,在上手处理裴昭樱的烧伤的同时,嘱咐太医院院生给肖泊上药。
裴珩松了口气,还好他的两名自己人都没损折,然后殷殷切切对肖泊道:
“还好皇姐性命无忧!这场火来得蹊跷,肖泊大人断案无数,一定能将在皇宫里捣鬼的贼人揪出来,给皇姐报仇,清除皇宫的肮脏污秽。”
肖泊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修养才没厌恶地甩开裴珩的手。
都是他,屡次把裴昭樱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甚至不能抬头,把对裴珩的鄙夷憎恶露出来。
陆云栖简单地将裴昭樱的伤情检查完毕,晕过去是被烟雾呛到窒息,能透过来气则没有大碍,不过吸入了不少浓烟,可能会伤了嗓子。
至于身体其他部位的烧伤,不便在人前处理,陆云栖和别的女医一起拉了一道隔开男子视线的布幔,剪开裴昭樱和血肉粘着到一块的衣帛,对血淋淋的一片皮肉倒药粉包扎。
肖泊都有点庆幸裴昭樱此时不用清醒地生受了这堪比酷刑的疼痛!
他举起裴昭樱昏迷前手里还紧扣着的暖玉,缓慢清晰地问道:
“这把火,究竟是谁放的呢?”
淮阳侯心道不好,但还是存了些侥幸,光凭一块玉,证据不够确凿。
肖与澄已经迫不及待地抽出剑来,直指淮阳侯咽喉:
“火是你设计燃起来的,你好大的胆子,意欲谋害陛下,行的是谋反之事!”
肖与澄敢在宫内当着皇帝的面拔剑,何尝不是胆大包天。
裴珩被吓了一跳,殿前司指挥使亦按着剑把他护在身后。
“你血口喷……”
淮阳侯一句话还没说完。
肖与澄手起剑落,把他从心口捅了个对穿,还怕淮阳侯膘肥体壮的一剑死的不够透,在那堆肥肉萎顿下去后,他还一连补了数剑,即便是头猪也在这顿剑影下死得不能再死了。
血光四溅。
所有人愣住了。
稍后才有胆小些的宫人掩面惊叫哭泣起来。
没人能想到当真有人在皇宫内随意杀人,杀的还是一方拥有皇室血脉的诸侯。
鲜血喷得远,溅了肖与澄满脸,还溅上了裴珩明黄的龙袍上。
熠熠生辉的刺绣金龙染了血色,诡异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