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樱愣神一瞬,刚要顺着他的话回应,心头划过警惕,虽腿不能行,手暗自按上了腰间防身的匕首。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好厉害的功夫。”
遇刺后,她不得不更小心防备。
此人出现得太巧了,是谁特意给她下的美男计也说不准。
裴昭樱不得不承认,如果真有人针对她下套,那面前这个人,也太符合她的审美标准了。
让她一边警铃大作,一边目光寸寸划过他的眉眼,隐然闻到男子身上清淡疏离的兰草香……裴昭樱不希望,这是个别有用心的歹人。
“路过,恰巧。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被冲散的护卫们围了上来请罪,男子泰然处之,扶稳了裴昭樱的轮椅后,径自离去,被人海吞噬。
临走前的话,透着一种他们曾经相识的熟稔。
引得裴昭樱无心赏景,眼前时不时浮现男子的面容,她又不肯让手下去打听寻人,生怕前方挖好了个陷阱等着她跳。
无论那人是何目的,至少牵动她的心绪了。
裴昭樱不服输地冷笑。
绮罗大着胆子和裴昭樱说话解闷,说京中有桩案子闹得沸沸扬扬:
“有位豫州女子,新死了一个丈夫,却又被族中长辈逼着再嫁了一个,不愿意和后头的那个做寻常夫妻,那后来的汉子哪愿意天天忍着?汉子对女子并不好,还想强迫女子从了他,有一日,女子把那人灌醉了,手起刀落趁夜色就砍杀了他。”
裴昭樱叹:“这倒是个有胆色的。”
绮罗唏嘘道:
“人犯被地方上判斩,须得押往京城复核,人犯母亲跟来了,在大街上闹了几次,说她的女儿是被族老卖给了豪强的,她女儿不从,日日遭受虐打折磨,才……”
裴昭樱听分明了,冷笑道:
“既然被虐打折磨后才反杀,无论如何也是不该判斩的,地方官能直接判斩,想来死者不是一般的豪强。”
去打听的侍女来禀报,说是大理寺的人带走了老妪,暂将人看管在大理寺,未加以责难。
绮罗安慰道:“还好死刑须得复核,在皇城会有个明断的。”
裴昭樱苦涩地垂眸。官官相护,在朝堂上为官的又都是男子,沾上了“杀夫”恶名,那些个酒囊饭袋如何能体察一个弱女子的艰难?
说来也巧,裴昭樱这头才与大家说起沸沸扬扬的“杀夫案”,内侍魏公公带着皇帝的口谕这就过来了,为的也是
杀夫案。
“殿下,这桩案子本该由大司空与刑部、大理寺会审的,但大司空与大理寺主审的肖少卿那是一个‘肖’啊,肖家成了陛下的症结,所以陛下递话让您参与主审,指望您来分忧呢。”
“为君分忧,是份内的事,公公不必客气。”裴昭樱给左右递了个眼神,示意给魏公公塞些赏赐的财物,客客气气地再把人囫囵地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