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和简并排坐在床上好奇的看着她。
“好吧,其实我要说的是关于那位威克汉姆军官的事。那个人最近因为私事不在梅里顿,但是我想他或许很快就会回来。我知道莉齐你很欣赏他,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
“威克汉姆先生吗?”伊丽莎白显然没想到海瑟尔想说的是这个。
“是的,你没听错。其实那天布朗少校在离开朗伯恩之前还告诉了我一件事,他在临走之前从他的上司那里得知,威克汉姆曾私下举报他因为和戴维斯中尉的私人恩怨,雇人围殴戴维斯中尉,威克汉姆给出的理由是曾亲眼看见布朗少校背着晕倒的戴维斯中尉从后山树林走出来。”
海瑟尔把当初在后山被戴维斯尾随的前因后果全部讲给伊丽莎白听。伊丽莎白一脸凝重,久久说不出话。
“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去举报,但布朗少校告诉我,他和威克汉姆调岗后的直属上司当时正在竞争一个晋升的职位,而且威克汉姆请假去的地方正是他之前欠下大笔债务的索里镇。伊丽莎白,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应该明白这么多巧合碰到一起是有多么不正常。”
“威克汉姆不会利用这件事做文章,影响到姨妈吧?”伊丽莎白立刻担心起来。
海瑟尔对此倒不是特别在意:“他做不了什么,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其实布朗少校的上司也并没有完全当真,或许只是恰好在需要的时候尝试用这件事警告一下他。不过伊丽莎白,威克汉姆绝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光明磊落。而如果连你都无法分辨的话,你的两个小妹妹又怎么能筛选不值得交往的军官呢。”
伊丽莎
白其实早就不像一开始那样信任威克汉姆了,对达西的了解不断加深,再加上她自己的观察总结,很容易发现威克汉姆言行不一的毛病。不过现在,她彻底对那个人提起了戒心。
“姨妈,你放心吧,我会小心他的,也会尽量看好莉迪亚和基蒂的。”
海瑟尔拥抱了一下她:“晚安,等我在伦敦安顿下来,就把你也接过来玩儿。”
第二天清晨八点,离别在即。
贝内特太太紧紧拥抱了一下妹妹,祝她一切顺利,又让两个女孩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写信回来。她谨遵妹妹的指令,没有在分别的时刻提到宾利先生,这换来一个鼓励的微笑,还有一句给她寄礼物的许诺。
伊丽莎白很不舍得和简分开,这会让本就无趣的冬天更难以忍受。
不过最伤心的还是莉迪亚,她给了玛丽一个送别的拥抱,但是真诚的许愿能和玛丽互换身份,她无比希望进城快活的是自己,留下来面对家庭教师的是玛丽。
玛丽给了莉迪亚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答应下个月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她买一本时尚杂志寄回朗伯恩。
“再见!”
“再见!”
车轮碾过潮湿的泥土,将熟悉的乡间小路一寸寸抛在身后。晨雾还未散尽,远处教堂的尖顶渐渐模糊成灰白的剪影。
海瑟尔在马车规律的晃动中渐渐沉入梦乡,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将她带向记忆模糊边界的梦。
那一年的冬天像断头台的刀刃一样冷。塞纳河罕见的结了一层薄冰,却不是干净纯洁的颜色,而是带着一种铅灰色的死寂。
从车窗望出去,圣日耳曼区的豪宅紧闭,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活人气。不过总比市中心好,至少没有满墙的红色标语和墙角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马车里的女人伸出黑色长指甲挑开窗户上的帘子向外看去,尽头的最后一间宅邸门口,一个衣着体面的绅士蹲在同样光鲜的小少爷面前殷切的嘱咐着什么。她看了两眼就不感兴趣了,冷笑一声放下了帘子。
男人很快就上来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温和的吩咐车夫可以启程了,雪天路滑,务必注意安全。
“您看起来很高兴?劳伦斯伯爵。”女人漫不经心的拿出艳红的唇脂往嘴上厚厚的补了一层,过于浓重的妆容让她精致的脸庞看起来俗气了不少。
“我当然高兴,海瑟尔。”劳伦斯伯爵拿出四张头等舱船票递给她。“你看,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你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