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
接近黄昏,阳光渐渐退出办公室,沙发边立着身姿姣好的女人,背影在这金黄的暖光中显得寂寥。
同样寂寥的还有在公交车上的陶挽,薛絮的迟疑,薛絮的沉默,以及她的不挽留,都让陶挽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冷静下来的她才有了一点理智。
她早该明白的,她们不过数面之缘,薛絮能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初见就不识好歹对人冷漠相待?
喜欢她第二次见面就害得她在浴室摔倒?
还是喜欢她重逢之后的各种恃宠而骄无理取闹?
她都不知道薛絮到底能喜欢她什么。
不过是露水情缘,新鲜感带来的吸引力罢了,等到薛絮足够了解她,那点微弱的吸引力在现实面前就将变得不堪一击。
她的心同夕阳一起缓缓下沉。
回到老旧小区时,夕阳完全消失,带走初夏的余温,陶挽穿着轻薄长裙,手臂微凉。
因为薛絮,本就心情低落,却没想到,楼下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在等着她。
“放手”,陶挽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冷冰冰地看着握住她手臂的女人。
女人无奈微笑,松开了手,却在陶挽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时,从后抱住她,紧紧禁锢着她。
“阿挽,我们很久没见了。”
陶挽挣脱不开,抬脚狠狠踩在陶茗脚上,痛得她松开了手,女人并不恼火,无奈又宠溺地轻叹:“你还是这样。”
陶挽脱离她的禁锢,转身上楼,她一点也不想见到她,一点也不想。
陶茗不紧不慢跟着她上楼,停在这经历了岁月侵蚀的门前。
门打开时,落下了细细的灰尘。
陶挽走进去,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女人,那女人一张妖媚的脸上摆着无辜的表情。
过往那些欢乐的,温馨的,以及恶心的画面争先恐后出现在她脑海里。
最终她还是没有把人关在门外。
陶茗弯了弯眼睛,随她进屋去。
陶挽刚毕业那会儿,比薛絮最初见到那会儿更颓废,每日在家,连外面是黑是白都不关心。
江璃刚刚工作,这个小区离城中心又远,江璃有心却也没办法常常来看她。
倒是陶茗,经常在这边十天半个月的待,那时候的陶挽,连恨她都没有力气,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任她来去,漠不关心。
后来,她状态稍好,开始对陶茗怒目而视,冷脸相对,甚至常常在半夜将她赶出门外。
她从不恼,第二天照旧出现在她家里。
可陶挽原谅不了她,恨透了她,她每次来了,陶挽都会告诉江璃,别来,她不想让她们见面。
在陶挽看来,陶茗的心思深得可怕。
客厅里,头顶暖灯昏黄,沙发上,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静坐。
“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挽,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坏了?”
陶茗语气中无奈又委屈。
“虽然有时候我故意说了一些话让你害怕,但我也只是想吓唬你,我可从来没真的伤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