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如果和它闹矛盾,最好是想办法修复,无法弃它而去。保不齐它也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才有了上次那一番大胆举动。
哈,真是太像了。这就是她过去没来得及与母亲和好得来的因果轮回吗?
但她毕竟还是幸运。小饿的叛逆可远不及过去的她,小饿对她感情之纯粹深厚也远胜于过去的她。
闭着眼,她睫毛轻轻颤动着,思绪略微抽离,就像被风卷起的翅果,张开微型双翼,走马灯般掠过那些算不上太愉快的过往。
最后,穿过隔山隔川的遥远距离,落回她不知是怀念还是厌憎的那片土壤。
在她的记忆,那里连绵阴雨,所以她总想逃离。以前只是想逃离那个家,逃离那个女人身边,身体成功,精神却依然被困,无法自解。
她尝试摆脱对方如影随形遗留在自己身上的幽魂,看病,吃药,像治愈伤口一样自我疗愈,收效无几。
直到如今,直接与整个人类社会割离,她收获了全所未有的轻松。原来要到这一步,她才能自由。
灵魂,身体。
浩瀚宇宙的夜空悬在她们上空,身下是无边无际原野。
她们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类,和最孤独的鳄鱼。
也许她没有痊愈,只是在这里,发疯也没关系。
总想保持理智,在这样一个社会是自我折磨。
源于那遥远人世的观念、道德、规训,条条框框变得那样渺小,怎么还框得住她呢?
这里意识不受躯体限制,精神没有界限,永恒由自己支配。
“小饿……”江洢埋头,抱住和她同享这自由的另一个载体蹭了蹭,低喃。
只是再睁眼,她发现怀里是个陌生女人。
女人?
哦,当然该是女人。多么动人的雌性。雪白健美的躯体,墨绿的长发,浓碧底色淡金花纹的眼瞳。她摸去,“她”鲜活地眨一下眼睛,依然专注望她。
也不算陌生。十分玄妙地,她很清晰地知道,这是她相处多年的伴侣。
现在,她们是这世上最孤独又最亲密的两个灵魂。
她探出手指,在难以言喻的冲动操控下,很自然地抚摸“她”的肌肤,从肩颈滑下背脊。对方没有主动迎合,不过很配合地任她动作。
而且莫名的,她看出“她”很开心。
她也被某种雀跃丰满的情绪支配了,情不自禁翻去“她”上方,压住。虽然没法与天生适应丛林与杀戮的野兽相比,不过以人类标准看,她的身体足够强壮有力量,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带动身体轻缓挪动,寻找到合适的接触点,起伏,磨蹭,眸子汪汪与对方对视。
她看见“她”的碧绿眼瞳深邃自然地托举她的目光,于缱绻交织间,忽然开口,叫了她一声——
“妈妈。”
像一阵冷风拂过,江洢后背寒毛炸起。
她被吓了一跳,身体向侧方一滑,险些栽下去。
但下一刻,她的手压在一块粗糙冰凉的皮肤上,五指参差明显,“她”……呃,它带蹼的小爪子。
说小,只是相对它的体型而言,这前肢显得异常粗短可爱。但与她对比,比她十指修长的人手还要大上一圈。
从解离症状中抽出,充盈暧昧的幻境褪去,她的鳄鱼宝贝没有变成人,更没有开口说话。
它只是一动不动着,像块镂刻精美的大绿石头,安静地等她纾解完毕。
江洢从欲望摆布里醒神,感受到它背脊圆钝凉润的硬鳞,她僵住,尤其发现它仍懵懂又乖巧地垫在她身下配合她,一瞬间无地自容,捂住额头,想把自己活埋进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