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翊有些意外,也不算太意外。
是被一个老头子玩烂,还是跟了他年轻的、前途无量的、有心病的儿子,继续无伤大雅的小情趣,还有自由的机会?
没什么悬念。
况且玉霜把他们隋家人勾了个遍,现在又有什么好矜持的?
再高傲的婊子,也只是婊子。隋翊百无聊赖地想。腿很直,可以玩一玩,大概过不了多久也就腻了……
隋翊残留一点兴味,想到结果,又化作索然无味。
隋和光没走两步就停了,没搭理隋翊,从床边柜中摸出一页账册,与隋翊错身时,甩出一句轻飘飘的:“见人就张腿,谁才是表子?”
他直接走了。
隋翊僵在床边,那背影竟让他觉得熟悉。
好像很多年前,他就曾被这样抛在身后过。等这阵苦缓过去,他很失望:刚才许诺的不都是假话,他是没打算带玉霜走,但让他避过今晚老爷子的折磨,还是能的。
可玉霜确实出乎他意料——出乎预料的,不聪明、不可爱。
隋翊不碰脏过的东西,据他所知,隋和光更不会。
隋翊朝背影挥手,笑像面具嵌在脸上:“再见。”
他跟很多人说过这种话,再见意味着无需再见。
*
瓷砖上跪着一个女人,不,女孩。
短发齐耳,脸上有红掌印,下身黑长裙,全是泥印,上身穿大襟袄,被撕开了,她双手捂着前胸,抖得毫无艳情可言,杏眼惊惶,像一只白生生的羊羔。她不会超过二十岁。
“我老了,满足不了青年人,”隋老爷朝进门的玉霜说,“你们年纪相仿,该是能玩在一起。”
卧房的玩,怎会是简单的玩。
隋老爷将头侧向缩在墙角的女学生,很和蔼地说:“不是有过男友,还是怕?”
这是他从难民里带回的女学生。
这一周,许是该转运,隋老爷身体不仅爽利许多,生意也顺利——隋翊去港口走一遍,竟引回一家西药公司,隋老爷纵是不喜洋人,也不得不承认,在一些方面,华佗是比不得洋医的。
他下面居然又有了反应。
港口又碰上一帮难民,据说是南边乱党起义,不得已逃来,途中还被土匪劫了财。里头有个年轻的女学生,跟男友一起私奔,两人手无缚鸡之力,才二十岁,眼底全是绝望。
隋老爷不由得发善心,施粥,又故意纵男人们争抢,那对情侣孱弱,本就饥肠辘辘,被挤得奄奄一息,半夜,隋老爷派人送去一碗糖鸡蛋。
只有一碗,放在门口。
女孩快被男友掐死时,隋老爷推门,一枪打在男学生腿上。就这样,用一碗鸡蛋,他买回了一个女学生。
他要隋和光当着他面,玩这个女学生。
隋和光说:“老爷,我是您的人。”
隋老爷很温和:“是老爷委屈了你,忘了你先是个男人。”
这话听起来很微妙,好像怀疑玉霜和人勾结。但隋和光清楚,隋靖正没有怀疑,否则早就该让他填了井。
这只是一场心血来潮的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