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弄啥?”
“别跟你姐乱说。我最近联系了个私家侦探,准备跟着你姐夫。包月跟踪是一万,捉奸在床是三万。”
“捉我姐夫的奸?他不一定有啊。你这样不好,白费钱。”
“没有不要紧,现在都是一条龙服务了,侦探自己就是女的,男人么,都一个德行,勾引勾引,很容易拿到证据。到时候咱多给钱就是了。真要离,也能多分一些走,净身出户也不是没可能,咱不亏……”
贺承铮叹着笑了一声,垂头一摇,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今晚那个女人。要论勾引,这些年往他身上扑的漂亮姑娘不计其数,要都裙摆一撩就抽裤腰带,家伙事儿早铁杵成针了。
他和庄秀慧的婚姻是场胡闹。
五年前,他爸贺松柏中暑,在路边晕倒了。现在这社会,老头倒地,愣是没人敢扶。
正巧康招娣从菜市场买完菜出来,她会点中医和针灸,拿出套金针在他脑袋顶上施了几针。贺松柏没过多久就醒了,醒来就把康招娣认成亲人,当华佗似的供着。
贺松柏在齐市有个大酒庄,叫云麓,在澳洲也有葡萄园,生意做得成气候,却是苦日子出身,没上过大学,因而特别崇拜文化人。他看康招娣带来的女儿庄秀慧人如其名,秀外慧中,又在大学做团委书记,心里仰慕喜欢,就想介绍给自己的混球儿子,收收他的心。
贺承铮那年二十八了,玩是玩够了,又觉得自己有点能耐,想进酒庄高层学管理,但贺松柏说什么都不同意。他对这个儿子意见很大,觉得他性子莽,脾气臭,和优雅红酒的文化不沾边,一直把他安在酒窖管存放。
原本都是家里的产业,也不值得着急,可愁在,贺承铮还有个大哥,他爸发迹前跟前妻生的,人在美国,性子稳妥。
那几年,贺松柏常打越洋电话,叫他大哥回国发展,帮帮家里。贺承铮从小争强好斗,一听急了,这他妈不是偏心吗?原本管理不做也行,现在还就非做不可。他贺承铮可以主动说不要,还没人敢从他手里抢。
贺松柏也怕贺承铮说出去是个管地窖的,人家姑娘瞧不上,就跟庄秀慧许诺说,如果她愿意,酒庄现在就归贺承铮管,家里也有现成的别墅。
姑娘只问了一句话:“叔叔,能在公司给我弟弟安排个工作吗?干什么都行。能跟着您这样的德才兼备的老前辈学习,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了。”
贺松柏听了心里受用,当即点头答应。
庄秀慧也揣着自己的心思。
她家条件不好,弟弟也吊儿郎当的没工作,她有个机会去偏远农村挂职,吃五年苦,回来就能从政当官。可婚不结,弟弟没着落,她妈不可能放她走。
庄秀慧那么文静优雅的一个人,竟有胆量在夜里把一米九的贺承铮堵在路上,问他:“你家情况我摸清楚了。你想进酒庄,不想你哥回来,是吗?”
贺承铮叼着根烟,有点意外:“你从哪听的?”
“你别管,我能帮你。”她缓缓抬起头,“你也能帮我吗?”
贺承铮什么人,猴精的。他明白了,这也是个本事人,却装听不懂:“庄老师,找错人了吧?我对婚姻没兴趣。”
是真没兴趣。
找个女的管着他,还要跟他分钱,在他看来不是闲得有病,就是脑子有泡。他健身狂,皮质醇高,性欲就那么回事。
庄秀慧施施然一笑:“我也没说我有兴趣。”
“痛快点,什么意思?”
“咱们领证,我保证你明天就能当贺总,有我在,这几年你哥都别想回来。”
“口气不小。”
“我就是有办法。”庄秀慧单单薄薄的,说话挺硬,“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强求,但我保证,我只要跟你爸说你不好,你还得管几年酒窖。别看是你爸,你说话不一定有我管用。”
贺承铮拔掉烟,眯眼,“威胁我?”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自己衡量。跟我结婚你不吃亏,我也挺需要个结婚证的。”她一脸认真,“咱们可以约法三章。”
贺承铮觉得挺有意思:“说我听听。”又点她,“你别跟我耍花招。”
“没花招,就结五年。我这五年要去农村,咱们可以签婚前协议,各过各的,互不插手,钱我一分也不会占你的,但五年一到,谁也不能说不离。”
“这几年你得保证我弟弟有饭吃,这个我算我求你的……以后我好起来了,就不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