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那个人,是个怪物!魔鬼!!”
他匍匐在地,忆起那日的情景就头皮发?麻,仿佛有万千小虫在身上撕咬爬过。
“那天、漫天都是血,到处乱喷!他们的头一起滚在地上!”
独耳水贼越说?越激动,捂着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日的记忆,大叫着:
“他根本不是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潜伏在你身边的毒蛇!!”
他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哀嚎许久,直至他发?腥的喉间再也说?不出一句高声的话,纵横的涕泪也流无可流的时?候,止住了一切刺耳的动静,这才发?现——
自始至终,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
难道是这人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也是,战场上杀过再多人又如何,到底是个只?会不通人情的年轻人。
水贼渐渐松开捂着双眼的手,对上谢见琛的眼睛。
谢见琛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沉静地、冰冷地、毫无波澜地。
如同在看一具死物般,没有任何温度。
甚至比方才审讯他时?,要?冷漠多得多。
青年始终一语不发?地俯视着他所有狼狈无能的指控,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狱吏站出来打破这令人汗毛倒竖的沉默,谨慎请示道:
“将军,这最新?留下的口供……?”
“撕毁。”
谢见琛终于开口。
“一个字,都不许留下记录。”
他继续道:
“此外,这些疯癫之言,我?若是出去?听到半句闲言碎语,所有人,一律按泄露军机重罪处置。”
“……是!”
狱吏慌忙低下头,甚至十分有眼色地摒走所有人,一同退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不信我??!”
独耳水贼犹自声嘶力竭强辩道:
“你必须要?相信,这是真的,他一定是另有所图!他太能装了,他把你当不懂事的小孩骗,你见了就明白了。那样快的刃锋,我?、我?这只?耳朵就是被那样划下来……”
“我?知?道。”
“……的。”
独耳水贼难以置信的五官扭曲到一起。
“你说?什么?”
谢见琛蹲下身来。
“我?说?,我?都知?道。”
“那你还——”
噗呲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