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动作微顿,没回头,手上动作很快恢复成原来的速度,叠着睡衣。
她没有很多时间陪奶奶,大概率就只能
回去一两天,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告诉傅知白。
“还不确定,”她敷衍地答:“回去看看再说”。
傅知白的脚步声渐近。
南惜在听到他脚步声都觉得熟悉的时刻才惊觉他们已熟悉至此。
傅知白在南惜身后单膝跪下,用南惜曾觉得无比有安全感的怀抱将她笼罩。
南惜不易察觉地僵住,用理智让自己继续手上的动作。
“什么时候带我回去?”
傅知白嗓音带着磁性,即便是想逃离的现在,南惜也依旧觉得悦耳动听。
但此刻悦耳动听的嗓音里,说出了令她不敢置信的话。
带他,回去?
去她的世界?她最后的乌托邦?
或许沉浸在与他热恋的时刻,她曾想过。
想象过一身正装,矜贵优雅的他出现在家乡的老旧房里,会碰撞出怎样的令她觉得有趣的火花。
但现在,她该如何回答?
好不公平。
南惜想。
她对他近乎是一无所知,他从未以正式的态度带她见过他朋友,从未和她聊过他家人。
却几乎全部进入她的世界。
所以她不愿意,不愿意他去她最后的,可以喘息的地方。
傅知白注意到她的沉默,她有些异样。
不知从何时开始。
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在抗拒他。
傅知白敛下深邃的眉眼,语气不变:
“早点回来,我会很想你。”
他在学习。
学习他非常陌生的一门课。
如何爱人。
模仿着她对待他的方式,将真实的感情例如想念,说出口。
南惜意识到他的转移话题,意识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
不能这样,在一切还没搞清楚之前。
即便这段感情之中有她不接受的地方,即便他有所隐瞒,但她不能直接在他毫无所知的时候对他判刑。
这同样不公平。
南惜抿抿唇,将手中原本叠好此刻已经被自己的纠结蹂躏成一团的睡衣丢进行李箱。
转身哄他:“这次回去的决定太突然了,时间也很短,你的时间也不好安排。再说,我家人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呢,我先给他们铺垫一下好吗?“
她看着傅知白温柔潋滟的眼眸,说:
“等挑一个适合的时间,我再带你回去,好不好?”
她没半点儿期满,这番话,曾经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