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时间我们谈谈吧。”他又说。
“有什么可谈的,咱俩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儿吗,有什么可谈的必要吗?”赵予维说。
他看了看她:“心里藏事儿的人才总是抗拒,你现在就是这样。”
“你想多了。”赵予维说,“不是抗拒,是本来就没什么好聊的。”
“你对别人友好,唯独对我冷漠,不是抗拒是什么?”
“抗拒你又怎么了,不想看见你却老看见,还不能抗拒一下?”
他坚持:“所以得谈谈。”
“谈什么?”赵予维嘴角一弯扯出个淡淡的笑:“谈你总退缩?还是谈你有话不直说?”
乔岭怔了一下,一双眼睛带着难以明说的情愫隔着镜片定定看着她。
赵予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率先一步转身回了病房了。
赵圣卿看她回去了,问:“走了?”
“走了。”
梁小洁说:“你这领导还挺好,上次你爸车祸他也来看望了。”
赵予维道:“顺便而已。”
梁小洁仔细想了想:“……你俩不是……”
“不是。”赵予维说,“他有孩子你忘了?”
梁小洁点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赵圣卿出院后又过了一礼拜,赵予维从家里搬了出去。
她在家住一天赵圣卿就会操心一天,她索性搬出去让他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又血压升高心脏不舒服了,反正迟早也得离家,就当双方都提前适应了。
不过她没明说这个理,只说去离公司近点儿的地方住,省下的通勤时间就都是自己的,也不至于太奔波。人越长大就越需要传播一些善意的谎言。
小陈是最先知道她搬出来自己住的,因为那几天她老在网上浏览二手家具。小陈一打听,她便都说了。
结果就是搬家具那天除了叶适东腿脚不便,其他几人都去了,连杨恬也去了。
杨恬干不了力气活儿就帮赵予维布置家里,她是带着一束鲜花去的。赵予维身为新家新客也不熟悉物品的归置,她便自己从不知道哪个柜子里翻出个瓶子,把鲜花插了进去。
杨恬脱了外套只穿一件毛衣,微卷的头发因为歪着头大半都倾向一边。她歪头摆弄着花枝,想把它们搭建得好看一点儿。
赵予维路过客厅时就看见她那副姿态,光影照在她化了妆的脸上,是一种很艳丽的美。
赵予维搂着一纸箱进了卧室,那卧室还没来得及布置,空有一张床,床上只有一床光秃秃的褥子。
她把箱子搁褥子上才发现床边的地上坐着个人。
乔岭穿着件毛衫坐在那儿,两条长腿很随意地踩在地上,那块儿空间窄,他的脚紧挨着关闭的衣柜门,一点儿余地也没有。
先前他帮忙搬东西,因为左手不能使力,全靠右肩撑着。那物件沉,卸下来时他还用左手手腕揉了揉肩膀。
但是他坐这儿干嘛……还坐地上……
“搬沙发那会儿裤子上蹭了灰,我就坐这儿吧,再把褥子给你弄脏了。”他自己解释起来。
解释完刚一扭头就看见蹭了灰的箱子就那么明晃晃地搁在褥子上。
乔岭:“……”
“沙发放好了,出去坐去吧。”赵予维说。
他站起来:“我先去洗个手。”
赵予维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他便去了。
等她收拾完屋子也要去洗手,那会儿卫生间的门半开着,她以为没人,走进去时却见乔岭还在那儿站着。
他站在盥洗池前,盯着滴水的水龙头犯难。那水滴倒不至于小,但平均三秒滴一滴。
赵予维:“你这半天都在这儿站着?”
乔岭“嗯”地应着,抬起左手给她看:“刚开始有水,打完肥皂就没了,还没来得及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