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左手的手腕上多出了一条运动手环一样的东西。
他下了床,问商祁越这是什么。
阿姨在打扫卫生,商祁越听到他下楼的动静,在厨房亲自给他烧面。
也许是阿姨一开始搭把手了,也许是商祁越不知道去哪里进修了,海鲜面鲜香扑鼻,穆言胃里空空落落,一时间也有点饿了。
“你心脏不好,是医院配来的。”
“没有监视器你讨厌的话,今天可以带你去店里重新配一个运动手环。月卞”
“那就是我的手机里有了。”
商祁越低下头,没有看他,只是把面捞了出来浇上汤汁。
“宝宝饿了吧,快吃饭吧。”
穆言和他讲不通道理,也只好坐下来吃面。
商祁越坐在他身边,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吃过了,只是一直看着穆言吃。
标记的那天过后,他再也没有闻到过穆言身上面包的味道了。
那种刚出炉的,刷着黄油的面包的味道。
世界上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证明,一个alpha和一个beta之间,曾经存在过那样一种特殊的联系。
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样。
而商祁越直到梦醒了才发现,那其实可以算是一场美梦。
他现在求而不得的美梦。
其实就是不久之前,一个月以前的那次易感期,那时候穆言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让他安静地嗅着自己身上的面包香,一低头穆言的嘴唇就会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碰到他的额头。
然后头疼好像就好了很多,就好像离他更近的地方就是天堂一样。
但是现在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商祁越其实并没有想要一直关着穆言。
相反,他几次三番地提出想要带穆言出去逛街,看电影,泡温泉,去周边度假。
穆言都只是恹恹地,对这些提不起兴趣。
商祁越为了每天送他上班接他下班,买了一辆看起来很像网约车的比亚迪。但是穆言还是会逼他在地铁口停下来,然后走着去上班。
穆言说即使是比亚迪,每天都是一样的车牌,别人也迟早会知道的。
商祁越其实想问他我就这么见不得光吗,可是想想自己留在穆言身边的手段,确实与光彩二字全然不沾边。
他想要拼命地吸引穆言的注意,但是穆言那双平静的黑眼睛就只是永远只是平静地扫过他,而后又变得空无一物。
他学着烧穆言喜欢吃的蟹粉狮子头和白袍虾仁,学着做他喜欢的蛋挞和莓果蛋糕。
但是亲手做的食物如果抛去心意不谈,就只是一堆卖相味道都比不上货架上食物的废品。
穆言没有要求重新配一个手环,商祁越每天只要有空的时候,就会看着手环上的数据想他现在在做什么。
血氧好低,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心率有点快,是不是那个实习生又惹他生气了,讲问题她又听不明白了。
体温好低,办公室又没开空调吗,好抠的公司,好抠的领导。
穆言不知道的是,手环其实能录下他的心跳声。
商祁越一个人在办公室或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论做任何事都会就这样听着他的心跳声。
从前他可以直接抱着穆言听,现在只能像偷来的一样。
即使是他接穆言回家之后,两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穆言也很少主动跟他说任何话。
“商总,我刚刚说,我想请今天下午半天的假可以吗?”见商祁越似乎在愣神,下属又小声提醒了他一声,“商总?”
商祁越回过神来,关掉了耳机里穆言的心跳声,神色如常地抬眼看了一眼请假的下属:“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