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员和他配合默契,点了点头,舱门关上,直升机很快就重新冲进了云层。
七人的雇佣兵小队,包括谢戎在内一共八人,经验老道,弹药充足,人质无反抗能力。
谢琛经历过许多远比这凶险得多的任务,原本应该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心率还是莫名地有些高。
他下意识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弹匣底部,通过声音来确认子弹是装满了的。
其实不久之前他才刚刚检查过,但是有些紧张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
应该会顺利的,七个雇佣兵而已。
霍尔斯不出所料地打来了电话,谢琛很快就接了起来。
“上校,”霍尔斯并不知道他退役的事情,依旧用他旧时的军衔称呼他,“我想问一下您,我的临时禁飞通知,是您的意思吗?”
“小繁有点任性,”谢琛没有否认,“你不该跟着他胡来的。”
电话那头,霍尔斯沉默了一下:“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他和谢琛认识时间很长,在海军陆战队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搭档和队友,即使谢琛不把话说全,霍尔斯也能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挂断了谢琛的电话,霍尔斯转过身,看向得知自己被临时禁飞之后,正在联系其他飞行员的贺繁。
“你也飞不了吗我可以加钱,多少钱都可以”
贺繁的左眼跳得厉害,他皱着眉闭上眼睛,恍恍惚惚地,他仿佛在脑海里看见了穆言被打得遍体鳞伤满是血污的样子,模糊却又鲜明。
他瘫坐在地上,眼角噙着泪,神志不清地哽咽着,看向自己的方向。
“对,马上在最近的港口包一辆快艇不用,防弹衣和枪支弹药这些我准备好了”
贺繁没有飞行许可,但是却是有普通船舶驾驶证,没有人愿意飞,他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正和助理打着电话,突然心跳莫名地开始加快,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后颈上一阵剧痛就传了过来。
霍尔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身后,毫不留情地用手劈在了他的后颈。
贺繁短暂地昏了过去,但是S级alpha的身体素质还是让他在两秒之内就重新醒了过来。霍尔斯把他死死按在地上,正在从背包里翻找着什么,大概是想对自己用麻醉剂。
信息素本能地释放了出来,是毫无攻击性的佛手柑的味道。
但是佛手柑本身再怎么没有攻击性,那也是S级alpha的信息素。
霍尔斯只是个A级alpha,在信息素的压制下,即使是经过训练的军人,一对一的贴身肉搏他也很难对贺繁产生什么压倒性的优势。
贺繁死死咬着牙,用意志力强行和霍尔斯对抗着。
他就不该那么信任霍尔斯,他早该想到的,他是谢琛的人,自己早该另外培养飞行员的
他不能倒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能救穆言呢,海军陆战队吗,远在一万多公里外的C国政府吗。
霍尔斯身体剧烈颤了一下,额头沁出了汗。他只是A级的Alpha,面对S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他几乎是在生理层面被逼得想要屈服,想要求他把信息素收起来。
军队的训练中包括抵抗信息素这一条,但是他退役太久了,为了抵抗这样的信息素压制,冷汗几乎浸湿了他后背的衣服。
霍尔斯硬抗着那近乎令他窒息的信息素压制,艰难地取出了一支装满了麻醉剂的注射器。
银色的针头在房间的灯光下反射着冷光,短时间内释放出过量的信息素,贺繁也到了极限,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你不能这么做,霍尔斯,那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是因为我”
霍尔斯充耳不闻,用全力强行扯住贺繁的手臂,将他一把反剪,把麻醉剂尽数注入了进去。
冷意顺着血管涌入,贺繁眼前瞬间变得模糊,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一团厚重的棉花中。
怒火、惊惧、挣扎,全都裹挟在身体里,却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缓慢而无力的心跳。
昏过去的前一秒,恍惚间他又看见了穆言带着泪的脸
高空的风猎猎作响,改装过的私人直升机在海面上空慢慢减速飞行,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一只飞累了的鸟。
谢琛半跪在敞开的侧舱门边,左臂稳稳撑着狙击枪,右眼贴在高倍瞄准镜后,来时穿的那身常服被风吹得鼓动起来。
他屏息静听,只看了一秒,就迅速锁定了快艇尾部正在警戒的雇佣兵。
风速三点二,目标呼吸正常,头部轻微偏左。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