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春彩是从卫家时就来到自己身边的,阮秋韵睨着面上不漏丝毫心虚之色的郎君,几乎被气笑了。
“为什么要在我身边放人?”
还是那么早的时候。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应该仅仅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春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甚至还没有彻底决定好要不要去盛京看望外甥女。
“把春彩放在夫人身边,有两个原因。”褚峻低声认真解释,“其一,是因为我担忧夫人,夫人猝然晕倒,可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得用的奴仆在身侧,我实在不放心。”
唯一一个顶用的苏嬷嬷有家有子,每过一段时日总是要回家看看的,尽管已经尽量把心思放在夫人身上,可毕竟年岁已大,精力也是有限的。
“其二……”郎君直视着夫人潋滟的眼眸,垂眉一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放肆的话,“是我对夫人起了觊觎之心,更是想要乘机了解夫人,诱夫人入怀啊。”
这话已经近乎是直白了。
旖念起于初见,不过是在卫宅短短的几日,男人就已经付诸于行动,他编织了密密麻麻的网,在夫人还尚未察觉之际,这张网就将夫人包裹地密不透风。
“所以我每天做什么说什么,你是不是都知道?”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时刻被盯着的。
阮秋韵就更不喜欢。
“怎么会。”褚峻立即含笑摇头,“春彩既已来了夫人身边,自然是忠于夫人的。”
褚峻不愿让夫人不安,而事实上亦是如此,初时是打着想更了解夫人的念头送的人,可这两年来,他也从未试图在春彩口中获取夫人的举止言语。
夫人的厌恶喜好他可以从日常相处间得知,忠于夫人,保护夫人,是他对于那个婢子唯一的要求。
粗糙的指腹落在夫人敛着的眉眼上,褚峻顿了顿,轻声道,“夫人要是不喜春彩,我就再给夫人换几个。”
他伏低做小,却绝口不提将人撤下这一事,毕竟暗处的保护总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即便是夫人不喜,那些留在夫人身边的人他也绝不会轻忽。
“春彩很好,不用换。”
阮秋韵无意去迁怒春彩,她抬头看着身侧的郎君,似笑非笑,“只是郎君以后做这种事,还是不要瞒着我,你要让我知道。”
兴许是早有察觉,她实际上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生气,毕竟对方的痴缠利诱她也有所体会,更是深知褚峻并不是表面那样看起来光风霁月的人。
这关应该算是过去了。
看似游刃有余的郎君暗地里终于松了口气,立即郑重应下,他交握着夫人的手,将夫人揽进怀里。
阮秋韵从善如流,耳畔贴着男人的胸膛,听着急促剧烈的心跳声,想到今天的刺杀,“……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知道是谁吗?”
暖意消散,褚峻唇角含着凉意,“其中两个已经抓回军营了,还是要审过了才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褚峻心里也是有了成算的,对夫人下手,显然是和自己有私怨的……这个范围并不算大。
扯了扯嘴角,眼底的狠厉不断蓄积,褚峻环着夫人的臂膀微微收紧,闭上了眼。
……
原、戴两族素来不合,两家的主宅更是相隔甚远,所以即便是原家吹锣打鼓、热闹喧天,戴家也听不见一丝喧闹声。
听见前院的贵人在见了自己父亲就出门后,戴昌心有顾虑,只叫人看着父亲,然后又派人出去打听大都督府的异样。
可派出去的人没多久就跑回来了,面带慌色,说平北王妃遇刺,如今整合荥阳城内外戒严,兵卒巡视。
平北王妃遇刺!
戴昌心猛地一沉。
第122章第122章平北王和平北王……
平北王和平北王妃遇刺,荥阳外城的几个人城门日夜寻守,整个荥阳城全城戒严。
不过短短半日,整个戴氏主支除了长子戴昌以外,其余所有人被尽数下了牢狱,旁人探查不到分毫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就沾了上了什么罪责。
大都督府,正院。
跟着王妃进了内室,春彩头越垂越低,眼看着夫人已经坐下了,她垂着脑袋来到王妃身前,斯斯艾艾地轻声唤了一声,“夫人……”
竟是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煞气。
阮秋韵叹为观止,唇角却是忍不住浮出笑意,她支着下颚,从善如流地应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