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麒泽听不清,“什么?”
夏明桥说:“我自己能走。”
玢州大学今年的理科录取分数线是685分,夏明桥的成绩有二十分之差,报最冷门的专业也上不了。分校倒是可以,但他不想要那个。
赵庭榕说:“玢州还有很多双一流大学,理工、师范、医科、财大,665分报这些完全没有问题。你自己也有数的,这一年来进步了多少,能考到这个分数,真的非常厉害。”
夏宛澄附和说:“对啊宝贝,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而且这些学校的王牌专业比玢州大学还要好,你都能报得上。”
宽慰的宽慰,出主意的出主意,每个人都在想办法帮他弥补过错。
是什么差一些呢?英语?理综?还是运气?夏明桥想不明白,十一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总是差这么一步。
“不用了。”他说。
夏明桥站起来,刚踏出一步,又头晕目眩地倒下去。
反扑
“宝贝,吃饭了。”
昏暗的房间,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床头小夜灯的光稍微被调亮一些。夏宛澄把移动餐桌挪到床边,巴掌大的白瓷碗放上去,碗里盛着软烂的蔬菜肉糜粥。
被窝里的人没有反应。
夏宛澄的目光在枕头附近搜寻,发现耳蜗和助听器被放在角落里。她没去碰,而是轻轻拍了拍被子,继而耐心地等待。
粥刚出锅,放凉一些也好。
大约过了五分钟,戴着蚕丝手套的手指探出来,去摸枕边的耳蜗和助听器,随后把被子往下拉,露出一双肿胀的眼睛。
夏宛澄笑容温和,“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夏明桥盯着她看,像在认人,好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嗓子沙哑,“想洗手。”
“好。”夏宛澄先把他扶起来靠坐着,又把放洗手盆的桌子搭到床上。
夏明桥摘掉手套,将惨白的双手浸入温水中泡一泡。
夏宛澄帮他打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揉搓每一根手指。夏明桥的指甲剪得很短,边缘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他之前洗手总是把甲沟抠得鲜血淋漓,被夏宛澄禁止自己洗手。
洗干净泡沫,再用毛巾擦干,涂抹护手霜和药膏,最后戴上手套。视线得以隔绝,夏明桥的注意力勉强从手上转移。
面前水盆换成了粥碗,夏明桥拿起勺子。
“吹一吹,小心烫。”夏宛澄帮他理了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温声说着话:“明天天气好,有太阳,我们去阳光房剪头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