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兰州余味足,刺激性一般,齐憾抽了两口,看了看四周,索性两手搭在栏杆上,低头往下看着汹涌的江水。
一辆摩托车忽然刹在旁边,车头上还架着一个gopro,穿得全副武装的骑手朝他喊:“你怎么了?”
这幅情景多半是把他当成想跳江轻生的人了,齐憾不想过多解释,但也怕对方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只是说:“没事,我静一会儿。”
这种情况下谁会信,骑手翻身下了车把包放下,但没敢接近他怕他受刺激,依旧保持着距离说:“那也别在那,那么晚了,早点回家吧。”
齐憾嘴边一点猩红的火焰,静静地看着骑手说:“你走吧。”
骑手往前迈了一小步打开头盔镜片露出一双眼睛,依旧坚持不懈地劝说:“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齐憾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没说话。
对方似乎学过安抚劝导,有点像心理医生循序渐进的温和话术,他退回之前的距离,语气轻松随意:“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今年有天灯祈愿你知道吗?就在这条桥上。”
齐憾微眯了下眼,似乎是联想到了画面,出了一下神,这一停顿就让对方得了空。齐憾忽然听到风声,手臂被人抓住,猛地被人一拉,齐憾另一只手反手抓住他的手臂说:“松手。”
对方也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两个人你抓着我我抓着你,对方说:“你又想干嘛?”
齐憾本来什么也不想干,他这么一说就想趁着夜黑风高干点杀人放火的事了。齐憾现在手上还夹着烟,只好重复了一遍:“松手,熄烟。”对方看了看他的手,“烟给我。”
两人僵持不下,齐憾低头用手指往烟头上一捏掐灭了烟,随后把烟头弹进了垃圾桶,齐憾捻了捻指腹,搓掉了指尖上的烟灰。
“你…”对方完全没想到他这个举动,手松了松想把他放开,犹豫了会儿还是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用手表报了个警。
警车很快就到了,把他们两连带着摩托车和他的电瓶车一律拉走,他们两个外加一位民警挤在后座上,骑手摘下了他的头盔,撸了把汗湿的短发看向齐憾。
民警朝他伸出了手:“谢谢同志啊。”他往裤子上蹭了蹭汗,也伸出手握了握,“为人民服务。”
齐憾夹在中间左右为男,用拇指转了转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民警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立马偏头看向他,语气也端起来了:“你是怎么回事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齐憾实话实说:“无聊,吹风。”坐在旁边的男人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注意到齐憾的动作以为是刚刚烫到了,探着脑袋往齐憾手上看。
齐憾的手指很长,骨节匀称,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微红但没受伤,他还没看清齐憾就把手揣进了裤子里。
他察觉到对方的冷淡,也觉得自己明目张胆地盯着别人的手看有点奇怪,收了收眼神,给先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那会儿骗我。”
进到派出所登记了信息情况,齐憾进了心理咨询室沟通了一会儿后出来了,保证自己情绪平稳后签了字后才放他走。
骑手在警局门口戴着头盔靠在车上等他,见他出来后迎了过去,说:“我送你回去吧。”
齐憾看了看他,对方是不容置喙的语气,他自己都不嫌累齐憾当然无所谓。坐上电瓶车掏出车钥匙插进去,骑手也跨上了车跟在他后面,摩托车马力很足但是他开的慢能保持和齐憾平行。
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齐憾看了看他车上的好几个大箱子,先开口搭话:“自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