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突然掉在碗里,“当”的清响一声。
尚观洲抬头,直直地看向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装满了夏燃满不在乎的样子。
沉默了半晌,他不是很熟练地说:“昨晚……有点冲动,我给你留了伤,不能不管。”
“哈。”夏燃笑出声,这次是十足十的不在乎:“搞半天,你原来不是怕自己被占便宜,是在担心我?”
他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桌上,俯视看他:“你这就有点多虑了吧,尚观洲我不需要,或者你要实在不行,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你就赔我点钱呗。”
尚观洲下颌线绷得冷硬,摇头:“我的道德不允许我这样做。”
道德?夏燃心说放屁,你要是有钢铁般的意志和坚不可摧的道德,那你昨晚就应该把我送去医院而不是带回家搞上床。
但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争辩这些毫无意义,就像泼出去的水,在纠结也回不到盆里。
尚观洲的道德标准有多高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早就把道德这种东西碾碎了。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无论他是在医院治好的,还是跟人上床解决的,他都无所谓。
眼下,让尚观洲满意才是重要的。
夏燃面无表情,扯动嘴角,问:“那你想怎么样?”
尚观洲回:“我要确认我对你造成的伤没有后遗症。”
夏燃勉强耐着性子,继续问:“怎么确定?”
空气凝固了几秒,尚观洲一直低着头,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碗,“你在我身边待一个月,寸步不离。”
夏燃耐不住了,“你神经呢!脑子不正常就去看病,我连血都没留,除了有点肿,屁事没有。还一个月,撑死两天就好透了!”
尚观洲:“我不信,要不两天后你让我检查一下。”
夏燃看着他,盯了足足五秒钟,最后咬牙道:“那就一周。”
尚观洲说话间已经将那碗粥搅得温度刚好,不动声色地推到夏燃面前,语气却依然冷淡:“夏燃,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和你商量的意思。”
夏燃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体贴弄得一怔,紧接着就被他后半句话激得火起。他手指刚扣上桌沿要发火,又听见尚观洲话锋一转:“昨天带你走的时候,遇见一群人在找你麻烦。旧仇?”
“嗯。”夏燃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蜷了蜷,像只被踩到尾巴又强装镇定的猫。
尚观洲总有这种本事——上一秒能把人惹得跳脚,下一秒又让人不得不软下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