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以为他是为了与自己对着干一时胡诌的。
“太傅、兵部尚书、老恒国公,皆是如此。”
他所说的这些人并不是胡诌,是确有其事,县主听了更生气了:“那旁人不管的更多,你怎的偏偏要学他们?是不是荆氏撺掇你了?”
“与窈窈无关,她性子怯懦迟钝,不适合管家,儿子体谅母亲担子重,亲自分担罢了。”
“况且,内惟外廷之事都一样,不分贵贱高低,我管得了文渊阁自也管的了内惟,内外相互扶持,母亲,我是在体谅你。”
“自然,母亲也不必担忧儿子受不受的住,儿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他扬唇颔首。
县主无语凝噎,一时后悔的要命。
她无力的很:“你就不怕同僚们笑话你?”
“母亲,他们不敢。”
他现在有些明白官家那力排众议也要立那勾栏女子为后的心思了,人还是要活在当下,那些名垂千古、万人赞扬的好名声注定是以别的东西来换。
而他不想换。
县主争不过他,若是不给对牌钥匙又显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反悔,会脸上无光。
咬牙之下只得交出了对牌钥匙。
贺安廷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便拿着钥匙离开了,徒留县主心头窝火。
……
凌云伯府,叶云峥来到花园处,凉亭内坐着一道身影,凌云伯见他来,拍了拍他的肩叫他坐:“唤你过来是要告诉你,世子重新授封已经下来了,云峥,你别怪我们,此事,我们也做不得住。”
叶云峥心无波澜:“没关系,本就是我做错了事,世子身份我担得羞愧,珩哥儿上进,比我更适合做世子。”
凌云伯见他还算明白松了口气:“我届时也会为你在官家面前说说话,外放之地尽量离汴京近些。”
叶云峥扯了扯嘴,贺大人手眼通天,悄无声息弄死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过两日齐家国公爷寿辰,你们夫妇随我和珩哥儿一起去罢,总不能叫外人嚼了舌根,看了笑话。”
叶云峥只觉疲累:“好。”
荆窈捧着一张请帖犹犹豫豫,而后啪嗒啪嗒地走到了贺安廷面前:“夫君,这个我要去吗?”
贺安廷左手文书右手账目一心二用,末了还分出个眼神扫妻子手中的请帖:“恒国公府?就是上次在济阳府边镇子上时与我一起救你的公子,他虽只比我小几岁,但差了辈分,唤我为小叔叔,他的父亲便是恒国公,与我兄弟相称。”
荆窈差点被绕晕:“我知道,原来是他,那肯定是要去了,我得谢谢他呢。”
贺安廷颔首:“自然,我会与你一同去。”
他们成婚已然半月,是时候接一些宴席叫荆窈见见人了。
他停了笔,身子往后靠,荆窈意会娴熟地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找了个舒适的坐姿窝着。
荆窈是头一回参加这种宴席,心中忐忑又不好意思说,只得如小猫儿般下颌抵在他肩窝处,静静的靠着,嗅闻他身上清淡的冷香。
贺安廷笔走游龙,另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丈量:“肚子大了些。”
荆窈闻言低下了头,她小腹只隆起来一些,平日衣裳盖着倒是瞧不出来,但她的腰身确实粗了些。
“那若是去了宴席,被人瞧出来怎么办呢?”
贺安廷闻言笑意淡了些,一下下抚摸着,从脊背到腰身:“此事确实得仔细着些,此事不会瞒太久,眼下我们二人成婚只半月,待一月后再公布,这次只是出去露露面,余下的时间便在府上以待产的名义不必出门。”
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他的夫人是何氏,不是荆氏,荆府那边他已经叫庆梧严厉敲打过不许透露一丝风声,必要时也只能说荆大姑娘已经身故。
得益于荆旬远偏宠崔氏,外人只知荆府有二位夫人,却不知另一位是谁。
至于凌云伯府,他们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再往后便是待产一事,更是慎之又慎。
他不容许他的孩子诞生在风口浪尖中。
贺安廷思索了一番:“窈窈,我给你改个名字吧。”
荆窈啊了一声:“怎么好端端的要改名字啊,改成什么呢?这个名字我都唤了十七年了,突然改我怕反应不过来。”
“倒也不是全改,荆这个字不太好,荆棘丛生,太尖锐,改成这个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