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窈被他的手牵着,干燥、温暖,竟罕见的生出了一丝感动,也不免贪恋起了这种感觉。
她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不可以生出过多的想法,就如同在伯府时就很好,守好本分,不逾矩,中庸行事,吃好喝好,这辈子便很圆满了。
对枕边人生出越多的期待,也总归还是会失望的。
贺氏、她娘哪一个不是这样。
这样便很好啦。
二人上了马车,贺安廷便问起了方才的事,荆窈那丝难过的劲儿还没散去,更怕贺安廷觉得他矫情,她揉了揉眼睛:“没什么,崔氏无非就是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
昨日贺安廷又同她说还是要做好面子,便也没有说那般再也不回来的任性话语。
贺安廷拧起了眉头,心头积攒起了不悦。
待马车行至何府,荆窈已经完全好了,何氏扬着笑意站在府门前,荆窈急走了两步,没忍住扑进了她怀中:“娘,我好想你。”
何氏推开她嗔怪:“端庄些,这么多人呢。”
贺安廷凝着她笑呵呵的脸,出神良久,她在自己面前与在母亲面前到底是不一样的。
占有欲强烈如他,他想她最依赖自己,最信任自己。
荆窈回了母亲身边放松了很多,因着府上只有她一位长辈,她也不好把姑爷撇下去与自己女儿说些私房话。
便一直陪着二人,好在贺安廷倒不似传说中那般高高在上,她觉得这个姑爷还是挺好说话的。
午膳也是她亲自下厨:“贺大人,粗茶淡饭,不比贺府精巧。”
“岳母唤我兰筠便是,不必见外。”
何氏连连应承,贺安廷执筷时才发觉桌上有许多辛食与面食,何氏解释:“我出身西北,口味与汴京不一样,窈窈随我,自小口味也杂,不知兰筠可用的惯。”
“无妨,我不挑。”
他夹起了一块辛食,自若的吃着。
用过饭后何氏借口说有些东西想拿给荆窈,他们二人去去就回,贺安廷便在正厅内吃茶等候。
母女二人回到内屋,何氏拉着她问:“姑爷待你如何?县主如何?”
荆窈耳根忍不住浮上薄红:“挺好的。”
何氏长舒一口气,她是生怕贺安廷对她的过往有芥蒂,如此看来,姑爷确实是个心胸宽广的。
荆窈没忍住,把方才的苦水倒了一通,何氏听了自然也生气:“这黑心烂肺的,实属阴魂不散。”她是知道崔氏的手段,她与县主、姑爷到底是亲戚,若是那然姐儿进门,窈窈岂不被生吞活剥了。
何氏安慰了她一通,最后也只能劝她看开些,贺安廷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一成婚便纳妾。
很快,荆窈依依不舍告别了何氏,与贺安廷乘坐了马车回了府。
她托着脸颊看向窗外闪过的风景,忽略了旁边灼灼的目光。
“今晨上药了吗?”
荆窈怔了怔回头:“上了。”
“回去后我先检查一下。”
荆窈呐呐的哦了一声,今日她一袭水红色掐腰襦裙,没再束胸了,身段儿妖娆的很,衣裳衬得她姿容绝艳,今日她涂得唇脂没有成亲那日艳,但是也很好看。
比之第一次见她时素淡的样子豪贵多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性格太怯懦了,作为他的妻子,不说呼风唤雨也该挺直腰杆,贺安廷今日却瞧见她在崔氏面前哭。
崔氏虽是他外祖咸安郡王的庶女,但他外祖又不止一个庶女,崔氏只是个不得宠的罢了,不然也不会下嫁给荆旬远这个商户。
而且他外祖母手段狠辣,后院妻妾安稳,尤其娘家在外地,她便更攀扯不上了。
“崔氏今日说什么了?”他连姨母都没叫,直接问。
荆窈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事,不过她已经被她娘安抚好了,心里已经不气了,便道:“她能说什么,大约可能真的是我孕中敏感,一点事都受不得。”
贺安廷若有所思,随后伸手穿过她的膝弯,抱了起来,荆窈吓一跳,而后便被他放在了大腿上侧坐着。
马车算不得逼仄,但是摇摇晃晃的,车帘时不时被风掀起一角,她胆战心惊的生怕别人被发现。
贺安廷欣赏着她惊慌的小神情,也喜欢她身上随之颤动的波纹,而后便俯身一言不发的吻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