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陈雾轻送男人去医院已经过了一周,他并没有把这一件小插曲放在心上。
期间他拿着从医院得到的检测单去了趟社会补助中心,主要是为了完善他的黑户身份。
确认身份的检查需要抽血,陈雾轻总不能说我不是你们这里八百种性别的人,以免下一秒被抬进解剖室,他随便找借口,说自己小时候有阴影,看见血就害怕。
工作人员又提议用机器检查扫描,那更容易露馅,陈雾轻瞳孔地震,说自己对辐射过敏。
工作人员于是说,办身份证直系家属陪同也可以。
陈雾轻回,父母不在了。
工作人员瞬间卡壳,用一种万分抱歉且怜悯的眼神看他,陈雾轻觉得这里有些误会,于是说道,不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活在我心中。
工作人员潸然泪下。
陈雾轻眉心突突跳,百口莫辩。
最后在好心工作人员的申请下,再次拔走了他的几根毛发留档案,他一度觉得自己成了猴。
身份录入需要一段时间,他享受不到政策,而这个世界可以不要脸,但不能没有身份证。
作为一名黑户,陈雾轻接连碰壁,最后在一块治安非常差的夜晚酒吧找到一份正经工作。
——给厨师打下手。
他不会做饭,对他而言只要食物能塞进肚子里起到饱腹作用就可以。
不过他的刀工非常好,虽然他没切过猪肉,但是没穿越前他经常切割非常规非人体的血肉组织,原理大差不差。
陈雾轻是一个务实主义者,虽然这份工作的地点很脏乱差,虽然隔三差五附近就有暴动行为,虽然这个街道时有冲突,虽然这个工作可能也没那么正经——
就像现在他在厨房,隔壁储物间嗯嗯啊啊的声音久久不停。
但这些世俗都和他没关系。
他只需要洗干净盆里的这把韭菜,今天的工资就到手了。
陈雾轻坐在小板凳上矜矜业业。
突然——
唰——砰!
有一枚子弹打透玻璃,从他的耳边擦过。
陈雾轻没抬头,搓着韭菜。
砰——砰!
有两枚子弹同时以飞快的速度传来,打到他身后的平底锅上,发出两声闷顿的声响。
嗯嗯啊啊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陈雾轻一心一意地洗着韭菜。
空气凝滞般无声流动,周遭渐渐没了动静。
陈雾轻洗着韭菜。
而又在下一秒,刹那间,外面的争执声像是一滴水掉进油锅里,轰地炸了开来。
好几枚子弹不规律地穿行而来,准确无误地打在了装干净韭菜叶的玻璃盆上。
噼里。
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