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轻想起了先前被拿走的毛发,他的直觉告诉他,大概是他的黑户身份又勾叉的出了问题。
“你从零岁到十八岁的人生履历全部为零,等同于和死刑犯的资料集一模一样。”
听到这儿,陈雾轻心凉了半截。
“如果继续往上交,最坏的结果是进去坐牢…”
行了,他不想听了。
陈雾轻的心死了。
他又擅自略过卞述的好几段话,试图挣扎:“所以……”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的检测技术不到位,把他给漏下了。
他与卞述几乎同时开口。
“所以,我可以追你吗?”
?
陈雾轻:“…?”
和他想的威逼利诱怎么不太一样。
这句话说出去,剩下的话变得自然起来。
比起犹豫,卞述更喜欢打直球,把选择权放到自己手里:“我很抱歉擅作主张地把你的档案和我以家属身份归档在一起,不过这样可以直接免除掉糟糕的可能性。”
“我也知道这很唐突,很冒昧,甚至要委屈你和我一个陌生人住一段时间。”
卞述说:“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觉得困扰,我们就当作普通室友相处,如果你在相处期间觉得我这人有那么一点儿不错——”
“可不可以考虑考虑我,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这些话的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多到陈雾轻都不知道应该把重点放在哪句上。
他没立刻开口,后者进屋后早早把外套脱了下来,他全身都极其具有成熟男人的线条感,里面是简单的黑色制服,衣服褶皱被撑起应有的弧度。
男人看过来的眼神躲闪又不确定,可能是因为紧张,身上肌肉都是绷紧的,放松不下来。
他左侧下巴连接脖颈的皮肤上有一块深浅不一的伤痕,很明显,反而不觉得难看,倒像是极具特色的纹身。
对方身材比他好。
有点羡慕。
他那点肌肉这几天流浪瘦的,都快饿没了。
半晌,他慢吞吞地开口:“追求是,你要追我的意思吗?”
别看卞述私下里一股子流里流气的混蛋样,他跟异性接触太少,主动表白更是人生头一回。
他刚才看着好像说得有头有尾,其实说到一半就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心慌得不行,像他上班以后天天不记稿演讲瞎说,闭着眼睛闷头就是干。
陈雾轻不说话的那几分钟,卞述觉得这辈子好像都过完了似的,太阳穴旁边的神经突突跳,好悬没给他跳成心肌梗死。
然后,他突然听见陈雾轻问他话,没回答喜欢与否,答应与否,只问他,是要追他的意思吗?
卞述喉结滚动:“是。”
陈雾轻又问:“是你想当我男朋友的意思吗?”
卞述越说越哑:“…是。”
陈雾轻紧紧盯住他,非常认真的问出自己最最最在意的问题。
“当你男朋友,管饭吗?”
“…啊?”
人生有两个东西一定不能舍弃。
香喷喷的食物和金闪闪的钱。
陈雾轻他,超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