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香。”
是夜。
秦有昼将小香炉放在床前,按部就班地上床休息。
修为到元婴,他三五日中只要能安眠一日就能恢复精力,可最近半月,秦有昼都没安生合眼过。
无数的麻烦裹挟着他,好像回到那拘束着他的“家”,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安神香的香气悠长又浅淡,牵引着人进入梦中。
秦有昼梦到了曾经的事。
他小时候总爱抱着本拿纸拼的册子,往上面用细小的尖头木棍刺字——他看不见,用墨水总会糊成一团,这样反倒还能歪歪扭扭写出些话出来。
他已经隐约忘了自己在上面写了什么话,但多数只是些孩童的闲言碎语,和师尊有关。
那本册子后面不知去了哪,秦有昼找了许多处,也没能找到。
暖洋洋的光落在他的神色,他趴在桌上思索着自己把它放去了何处。
不知不觉,进梦乡里。
恍惚之间似乎有谁悄悄靠近,往他身上覆了层薄毯。
他往那人的身边依偎了些,听到了很轻的笑声。
。。。。。
另一边,黑黢黢的屋内,嬴未夜刚从噩梦里苏醒。
嬴未夜低头看着鲜血淋漓的手。
他日日都在做着离奇古怪,充斥着血腥和无序的梦,没有一刻能够安宁。
“师尊。”
梦里,年幼的秦有昼抱着他的腿,仰头看他:“只有一个小昼,对吗?”
他说着,缺乏焦距的瞳孔散大,眼眶淌出血泪来。
“您说过,您只喜欢一个小昼,只保护一个小昼。”
“师尊。”
幼童迅速抽条,直至长成成年模样,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些许。
“师尊。”
又一声,鲜血从他的胸口处淌下。
原本完好的胸膛顿时出现了个血洞。
“救我。”
秦有昼脸色惨白,平静地看着他。
“我不喜欢他,我只想和师。。。。”
那半声终究没出来,秦有昼的身体逐渐破碎、缩小,直至缩小到那一枚小小的本体模样。
嬴未夜目眦欲裂,跪在地上想捡起他,却只扶住一片虚无的气。
鲜血糊满了冰凉的地面。
噩梦结束了,他的心魔却在日复一日里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