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刑部大牢时他就察觉庄恒一定有事隐瞒,否则不可能会在见到刘三后仍有犹豫。
本以为庄恒最多会供出庄府与西边宅院之间有相连通的密道,谁承想竟然爆出了这样的惊天大料。
如此一来有了庄恒的证言,哪里还需要举证或是查案,当下便可订了庄士贤的罪。
很显然,庄士贤万万没想到最后的最后会被亲生儿子反咬一口。
他双目圆瞪,咬牙切齿地用手指着庄恒的鼻尖。
庄士贤愤恨地骂到:“你个不孝子竟然敢污蔑亲父,你这样对得起你早死的娘吗!”
谁知庄恒冷哼一声,讥讽道:“你有什么脸提我娘?你将她囚禁在小屋里含恨而终究竟是谁对不起她?”
纪兰舟忍不住撇嘴。
没想到竟还能在文德殿上听到庄士贤的家务事。
怪不得之前在庄府看到庄夫人旧居那么简陋,居然真是夫人生前受到了虐待。
那间小屋甚至还不如雍王府的书房大,堂堂朝廷重臣的正妻被囚禁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纪兰舟不禁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见过的母亲,在心底里感叹女人的不易。
“庄恒!文德殿上陛下面前休要胡言!”
庄士贤急得头上冒火厉声呵斥,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他愤恨地看向身旁的纪兰舟。
雍王好一招声东击西,不仅缕清了所有案情之间的联系而且让他在文德殿上众叛亲离。
如果说此前众人的举证都能撇开关系,那么庄恒本人的证词则比千千万万的人证都要有力。
庄恒怕死得很,见雍王不帮他说话连忙转身爬向高台之上的人。
“那日我当真瞧见庄士贤绑了一个女子还把她的手指割了下来,”庄恒一边爬一边叫嚷,“若是去寻或许还能找见那女子的尸首!”
庄恒慌不择路,前言不搭后语一股脑将知道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来。
纪兰舟在一旁听着,庄恒的口供恰巧印证了他和景楼的猜测。
庄士贤每逢三四便要假意为夫人做法事,实则挑选一名女性入府玩够后虐杀。
庄恒则是趁着府上乱没人管他到处寻花问柳花天酒地。
他不过前些天瞧见庄士贤虐待女性的那一幕后便想有样学样,不成想玩出了意外导致流云的窒息死亡。
只能说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
闹成如今的局面全都是庄士贤咎由自取,最终害了自己。
老皇帝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父慈子孝”震惊。
他望着台下哭天抢地拼死控诉的庄恒,以及自知无力回天绝望的庄士贤。
古时断案就是这样,没有发达科技只靠人证口供往往能够决定最终的案情走向。
老皇帝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哑着嗓子开口道:“朕今晚倒是看了一出大戏。”
纪导功成身退,默默地退到一边抬头朝文德殿外看去。
日出东方,光芒普照大地。
第69章
“陛下,陛下——”
御书房门口传来一阵凄厉的女声。
庄贵妃甩开太监和婢女的束缚,挣扎着爬向书房的门槛。
她头发凌乱,往昔精致的妆容与衣着荡然无存。
庄贵妃毫不顾忌掩面,哭喊道:“陛下,求您见臣妾一面吧!”
文德殿内,老皇帝坐在御书房内的书桌前痛苦地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