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赞赏的目光在景楼身上来回游走,最后不受控地停在了腰间。
纪兰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癖好,仿佛怪叔叔专门盯着小男孩的禁区打量图谋不轨。
“不走吗?”景楼开口问道。
“走,走啊,”纪兰舟回过神来笑道,“正君穿这身很好看。”
“……”
景楼佯装没有听到,他低下头别扭地摆弄着袖口。
雍王每每用“戏谑”的语气叫他正君,总是会让他莫名羞臊。
两人有夫夫之名却无夫夫之实,纪兰舟叫得倒是顺口。
雍王府外富贵早早地套好了马车,待纪兰舟和景楼坐稳后便和小九一左一右夹着霍言起上了宽街。
入春前天气虽有转暖但仍微凉,马车内纪兰舟和景楼围着脚炉分坐两侧。
纪兰舟隔着车帘缝隙看到街边景象,叹息道:“好好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景楼抬眼看去正对上雍王悲悯的目光。
每次下朝纪兰舟都会找他将朝堂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告知,加上谢琛、何忠和霍言起在京城中走动,现在他已不算耳目闭塞。
对于凶案景楼有所耳闻。
和纪兰舟一样,他同情遇害女子愤怒于文臣的冷漠。
若是在漠北有人作奸犯科,一律当按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景楼撩开帘子朝车外看去,先前热闹非凡的街市萧条不少。
近来由于晋王和大理寺调查御街抛尸案,京城里的热闹劲儿冲淡不少,有胆小的不敢沿街摆摊生怕沾染晦气。
他冷声道:“朝中大臣德不配位者众,一个个道貌岸然事不关己便敷衍了事。”
纪兰舟轻笑一声,放下车帘转过头叫冤:“正君莫要将我和那些老家伙放一块儿,你家王爷可是在文德殿上大杀四方仗义执言的。”
什么你家王爷,也不害臊……
景楼横了纪兰舟一眼。
后者佯装没瞧见,又说:“太子殿下也据理力争,只不过他嘴笨得很吵架从来没赢过。”
“妄议东宫正主,你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我只说给正君一人听。”
纪兰舟嬉皮笑脸的玩笑话竟也惹得景楼脸颊泛红。
他将帘子掀开些让冷风吹到面颊上,说道:“倒是没想到晋王竟会主动要求查案。”
在漠北时他便听说朝堂上太子与扈王争斗已久,晋王贵为继皇后长子素来低调似乎并无意出头,这会儿居然会因为一个凶杀案亲自请旨。
究竟是作何打算?
纪兰舟沉吟片刻,坦白说:“我与晋王相交甚少,此人我看不透。”
居然还有雍王应付不了的人?
见惯了纪兰舟运筹帷幄的景楼不禁失笑。
“太子率直,扈王霸道,都一眼能看到底不足为惧。”
景楼沉声说:“唯独晋王身在暗处纵观全局,内有皇后威压外有一众大臣帮扶。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晋王攻守兼备才是劲敌。”
寥寥几句便将朝堂上的形势看透,纪兰舟惊叹地挑眉。
随后他又无奈地笑笑,景楼这一番话看来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说的不争储。
“晋王请旨查案怕不是那么简单,”景楼垂下眼眸又说,“八成京城要出大事。”
纪兰舟也这么认为,点头说道:“任他们狗咬狗,我们只顾看戏就好。”
正说着,马车颠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