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个月来在翠梅屋内留宿最频繁的男人有两个,一个留的是秀才的牌子,一个留的是京城某皇商的牌子。
纪兰舟将这两个人的名字划出来准备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忽然,景楼将手中的名册递到他的面前。
“看这个。”景楼用手指点了一处。
纪兰舟顺着景楼的手指疑惑地看去:“悬此牌者,皇城内皆不可拦……庄府,世子恒。”
庄府世子?
他猛地抬起头,惊诧地看向景楼:“这是……”
景楼沉稳地点头说道:“庄恒这段时间也出入教坊频繁,只不过并不是留在翠梅房中。”
纪兰舟又连着翻了几本名册发现果真如景楼所说。
可惜庄恒从不在一个女子的房中停留超过两日,也从未去过翠梅的房中。
虽然知道先入为主的观念不对,但纪兰舟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相信这件事和庄府脱不开关系。
纪兰舟忽然眼前一亮,连着翻开几本册子说:“将庄恒的到访记录都找出来。”
景楼点了点头。
一人读着一人书写,十几本名录从头到尾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庄恒的行程展现在纸面上。
“庄恒每逢三、四就会去教坊厮混。”纪兰舟用手点了下日期。
景楼抬眼道:“明日是二十三。”
纪兰舟也看向景楼,知道两人又想到一处去了。
按照名录上的记载庄恒还是个作息规律的人,逢三逢四必定会出现在教坊。
或许明日前往教坊就能碰到庄恒,讲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纪兰舟伸了个懒腰,无奈道:“查个案子真不容易,偏让咱俩这种已婚人士整天结伴往风月场所跑。”
雍王难得抱怨,景楼调侃道:“你大可以让胡良或是马标去查。”
纪兰舟倚靠在桌上,耸肩道:“正君当知道本王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凡事亲力亲为。”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景楼本以为听惯了雍王的鬼话,但还是忍俊不禁。
纪兰舟则是说的鬼话太扯连自己都不信。
屋内暖炉烧的热乎,纪兰舟和景楼的头发都干的差不多了。
富贵不知何时在屋里燃起了熏香。
清甜的味道萦绕在屋内,倒是不腻人。
纪兰舟托着下巴端详着对面眼含笑意的景楼,一时间沉醉其中。
景楼的眉眼生得好看,就连眉角的疤痕都像是老天眷顾似的并未破坏整体美感。
他的眼神划过景楼的脸庞,顺着宽厚的肩膀来到腰间停在随意系着的革带上。
纪兰舟的眼神黯了黯。
心中涌起一阵危险又莫名的冲动。
“景楼你……”
纪兰舟捻着手指没来由地紧张。
就连他第一次试镜都没有这样忐忑不安过。
“怎么?”景楼看过来。
锅炉中恰好响起一阵碳火噼啪声,热气蒸的周围的空气开始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