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士贤跌坐到椅子上,气得胡须颤抖。
他狠狠地用手拍打着桌面,怒吼道:“那个逆子不是被禁足柴房,怎么又跑去教坊了?究竟是谁把他放出去的?”
“小的不知……”
“废物!”
庄士贤袖子一挥,一巴掌甩到下人的脸上:“一个两个都是没用废物,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下人被打得头一歪,堪堪稳住身子赶忙跪直身子。
屋内的香燃得旺,青烟缭绕下庄士贤的表情明晦不定。
一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嫡子庄士贤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若非是正妻所生的长子,他绝对会将到处惹是生非的逆子打死。
庄士贤转着手中的佛珠,眯起眼睛沉思片刻说:“不过死了个教坊贱奴,让马标想个法子找人顶罪把人替出来就是。”
下人低垂着头,为难道:“恐怕不行,少爷在教坊正巧撞上雍王……”
“雍王?”庄士贤转佛珠的手猛的停下,“他怎么也在教坊?”
“说是寻人去的,一同去的还有胡良胡大人。”
“怎么还有大理寺的事儿?”
原本死了个人不过是小事,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让雍王撞上更何况还有大理寺参与其中。
大理寺就更不用说。
晋王一党与他向来水火不容,如此有利的把柄握在手中绝对不会就此作罢。
此时雍王和大理寺的目光都集中在庄府,恨不得将他连根拔起。
偏偏庄恒这个傻子在这个节骨眼里撞到别人怀里,庄士贤死死地咬紧牙根恨不得亲手将那个逆子杀死。
“杀人的事都有谁见到了?”
下人顿了下,犹豫道:“雍王当场审案,怕是教坊里的人全都见到了,现下八成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庄士贤又低骂一声。
雍王果真好心机,居然有法子将事情闹大惹得人尽皆知。
再说雍王本就反复无常行事诡异,庄恒落在他手中定然讨不到好。
这件事顿时变得棘手起来,庄士贤的心也随之沉了下来。
下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少爷在被带往刑部的一路上一直在喊您的名字,说让您去救他出来呢。”
“他还有脸提我的名字!”
庄士贤脸色铁青,恨不得将手中的佛珠捏碎。
跪在地上的下人也不敢看他,低垂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
“人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了?”庄士贤勉强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是,”下人点点头说,“小的去打听过了,说是明日一早雍王要亲自提审任何人不得提前审讯。”
“雍王人呢?”庄士贤又问。
下人赶忙答道:“小的瞧见雍王府的马车上了宽街,现下该到府上了。”
回府上了?
竟然将人全权交由刑部,雍王还是嫩了些。
庄士贤的小眼转了下,小声嘀咕道:“若是明日找不到人那这案子也就不必再审了。”
下人心中一惊,吓得抿起嘴不敢作声。
老爷手段向来狠辣,这会儿不知又打得什么主意。
庄士贤冷哼一声,手中的佛珠重新转动起来:“你去把刘三叫来见我。”
下人领了命,爬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