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让景楼生不起气来。
他扫了一眼被富贵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雍王,问道:“宫宴在即,为何要多此一举去酒楼?”
纪兰舟又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景楼耳边高深莫测地说:“正君有所不知,宫宴上事多免不了寒暄攀谈等能吃上饭时怕早就凉了,咱俩先去吃点垫垫肚子。”
自古以来聚餐场合就吃不到热乎的,领导讲话加上一群人往来社交,谁能吃得饱?
如果空着肚子再被灌下两杯酒难保不会出意外。
纪兰舟上辈子但凡参加制片人和资方的饭局必须要提前吃饱再去。
这边纪兰舟的算盘打的噼啪响,另一边景楼斜睨贴在身边的纪兰舟。
雍王身上传来的竹叶清香以及呼出的热气都让他难以忽视,就像毒药一寸寸侵蚀占据他的大脑。
景楼忽然发觉自己居然已经能够平视纪兰舟的双眼。
他分明记得初见时低头便能看到这人的头顶。
不过一月,纪兰舟居然长高了不少。
景楼推开纪兰舟,说:“在府上用餐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纪兰舟义正辞严地反驳道,“今日是本王与正君共度的第一个庆元佳节,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景楼一愣,立刻垂下眸子。
一时在盘算两人分离,一时又让他畅想今后,雍王究竟是何意思?
纪兰舟又说:“仁和酒楼推出庆元家宴,我与你吃正合适。”
雍王精致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景楼心中一动。
“走吧。”
他负手越过纪兰舟大步向前走去-
东京城是一片热闹的地界,京城商铺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永远都会有未歇业的一家。
平日里大街小巷里便充斥商贩的吆喝以及行人的喧杂,到了庆元节这一天更多了不少趁着庆元节专门远道而来的客商所设的食店,一时间将热闹推向了巅峰。
“馒头,猪头糕,猪羊荷包、烧兔干——”
雍王府的马车刚出宽街便听到街上传来熟悉的声音,纪兰舟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就是张三姐那经过他改良的旗杆。
张三姐一边忙碌地在小摊前倒腾笼屉,一边向过路的行人兜售新鲜出笼的馒头。
纪兰舟惊喜地朝景楼说道:“那便是我常和你说的张三姐,她做馒头的手艺堪称一绝。”
景楼顺着纪兰舟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一眼便瞧见白色旗杆上那排自恋的小字以及长着笑脸的馒头图样。
想也知道这样惊世骇俗的东西出自谁手,景楼问道:“你不是说张三姐平日在待漏院附近摆摊,怎么跑到宽街上来了?”
纪兰舟想了下,答道:“许是今日出摊的人多占了她的位置也说不定。”
说着,他掀开车帘叫了一声张三姐。
“王爷!”
张三姐看清纪兰舟的脸后赶忙放下手里的生意上前行礼,随后又透过车帘看到坐在纪兰舟身旁的景楼,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大人是……”
“张三姐,这位便是本王的正君。”纪兰舟大方地向张三姐介绍道。
张三姐恍然大悟,赶忙朝景楼的方向行礼说:“王爷总说要带馒头回去给正君吃,今日草民总算见到真人了。”
景楼面露赧然,愤愤地看向纪兰舟。
这人竟然什么话都往外说,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外人觉得他贪嘴的很。
纪兰舟没有注意到景楼的眼神,朝张三姐问道:“今日可有新鲜的吃食?”
“回王爷,草民特意做了老家庆元节必吃的炒肝,可要带一份尝尝?”
“哦?那自然是要尝一尝的。”
随后纪兰舟便让富贵下去拿东西给钱。
不一会儿富贵便递上来一个雕花木盒,盖子打开后怡人的香气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