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乒咬牙切齿,卖力地给江宁把东西背到四楼,他放下麻袋,拭过汗津津的额头:“不让我进去坐坐?”
江宁把钥匙插进孔里,慢慢地拧动,抬高声音:“进去呗,我可没金屋藏娇。”
他率先进屋,客厅里空无一人,他松了一口气。
章乒把麻袋拎到客厅的角落,打量四周:“你这电视给鬼看呢?”
焕要是在玄幻频道,怎么也得是个田螺公子,怎么能是鬼呢。
江宁摸了摸滚烫的机身,按下关机键:“靠,烫手,出门忘关了。”
章乒砸吧砸吧嘴:“哦,有水没?给我倒点。”
“有,你倒挺自来熟,你当是回家了呢。”江宁走进厨房,拿出碗把装着饭菜的塑料袋套进去。然后走回客厅,从茶几桌底摸出个杯子,用热水烫了一回才给他倒满。
“咱俩半斤八两吧,你不还让我给你背了一麻袋土豆子”章乒接过水,鼓着腮帮试图把水吹凉。
“行行行,别站着了,坐会儿。”江宁敷衍道。等章乒坐下专心致志地抿着杯子小口喝热水,他才加快脚步在家里巡了一圈,最后在黑漆漆的厕所看见了一双亮莹莹的眼睛。
江宁关紧门,窸窸窣窣地说:“你躲怎么往厕所里躲?”
“离得近。”焕眨巴眨巴眼。
俩人明明在自己家却像两只小老鼠,偷偷摸摸的。
某江姓鼠摸摸另一只的同类的头顶毛发:“你还挺聪明的,听懂我的言外之意了。”
“那当然了。”焕撅了噘嘴:“哦对了,你带人回来干什么?”
“一会再和你解释。”江宁离开黯然无光的厕所,思度两秒在外边打开了厕所的灯。焕不再伸手不见五指。
客厅采光好,不用开灯都看得清晰。
章乒真是渴急了,动作都没变过,他还在可劲嗦着热水。
“……桌子上的壶里有凉白开,你兑点呢。”江宁扶额。
“你不早说。”章乒兑进一半凉水,终于痛饮了一杯温水。
“你也没问。”江宁走进厨房,伸出两根指头轻触塑料袋边,热菜再过几分钟就要变成凉菜了。
“你喝完就回去陪奶奶吧。”他催道。
“这么着急?”章乒走到厨房门边不怀好意地笑:“你买的还是两人份的,真藏人了?”
“滚蛋。”江宁轻推他一把。
章乒纹丝未动,给堵墙一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师母在哪呢?”
“别胡搅蛮缠,我饭量大,吃两份的。”江宁蹙眉语气冷淡,仿佛在陈述事实。
章乒自知无趣,再说下去免不了心急气躁,挪动步子往门口走:“切。”
“切切切,小小年纪怨气这么重。”江宁到门口送他,望着他呈螺旋式移动的背影:“明天别出摊了,让奶奶休息天,听见没?”
“啧,听见了,管这管那的。”
江宁得到答复就麻利地关上门,声响巨大。
“你……”章乒看着紧闭的门欲言又止。
门内,焕从厕所探出头像蜗牛的角一样,没检测到“危险”,他立马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