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又出事了?”刘师傅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放在屋后,打上撑子。
江宁:“嗯。之前的事儿我也知道,这次更严重。章乒这孩子……真是命挺苦的。”
说着他有些哽咽,焕把半截烟扔进屋里的垃圾桶,用小指勾住了江宁的小指。
刘师傅楞住,他知道之前章乒母亲去世的事,这次的事还能比之前的事大。
是天崩还是地裂。
“什么事儿?”
江宁言简意赅:“他爸死了。”
刘师傅咂舌:“我说话直啊,依我看对他们家来说是好事。”
“不是……他奶奶也凶多吉少了。”
刘师傅眉头皱成川:“什么意思?他爸是和他奶奶互拼死的?”
“……你早晚会听说的,刘师傅,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了。”他嗓子里像藏着碎玻璃,每蠕动一下,每说一个字,都要咽下一口血。
刘师傅挥挥手:“知道了,恁俩快回去吧。”
再多待一秒,江宁的眼泪就兜不住了。
焕挽着江宁的臂:“难受就哭出来吧。”
江宁头斜靠在焕的肩膀,手捂着嘴,泪如雨下,字不成句:“焕……”
焕搂过江宁,两个躯体相互挤着:“我在呢。”
焕把自己的疑问和恼怒嚼碎吞服,他现在质问不出口。他的爱人身体是庞大壮硕的,心灵却如此澄澈脆弱,不过他愿意维护他哭泣的心。
江宁哼出声:“嗯。”
焕的手很凉,江宁的手攀过自己的手臂,抓住了那双滑凉的手。在他感觉到焕的手被他握得慢慢变热后,他贴得更紧了。
一路无言,两具身体紧密无间,心也靠近。
焕用自己那双已温热的手触碰冷硬的锁,像被冰了一下,他之前开锁时没有这种感觉。他想,江宁给他暖得越来越娇贵了。
“江宁,进去吧,你想说的话就告诉我,不想说我就陪着你。”
“好。”江宁点点头,他的发茬扎得焕的脖颈和下巴密密麻麻地痒。
焕推不开他,也不想推开,只是摸了摸他的发顶。
“坐下吧,骑那么久车累不累?”焕说。
“不累,你让我再靠一会……”江宁还是那个雷打不动的姿势,两个人站的像两棵矗立的连体树。
焕从书桌拿了张纸巾,拭去江宁的泪。
这是他第一次见江宁真正的落泪。他清楚江宁一直善良得过头,不然也不会见了几面就救走他,但江宁的泪没有流出来过。他是见证了多大的悲苦才止不住流泪,焕不敢想,也不敢一探究竟。
手机的电话铃声响,江宁的头才立起,看见来电人他立马接通了。
“江宁,你这个地怎么去的啊?我现在才琢磨你的短信,四个小时火车再倒两班公交车,每班还定点每两个小时一趟,过去你们那儿得大半天。我之前调研去坐牛车都比这快。咱是一个省的吧?”
李良胤一顿输出,江宁硬是没插上嘴,等他说完江宁才问:“你哪天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