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对这个瘦弱如纸的女孩平生了几分敬意,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难过,不是震惊,是如此直接而纯粹的付出。
“田田……”江宁的声音有些哑,他凝视着女孩清澈而坚定的眼睛,然后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杨青萍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配型的事……后面会有安排,学校和我们都会尽力。”
“好,如果用得上我,江老师你要告诉我。”
王田田站在宿舍门口目送江宁离开,他的背影并不孤绝,一个有些佝偻的人影从黑暗里走出跟上了他。
“江老师,谢谢你了,我来背吧。”爷爷伸手就抬起了江宁背上的行李包。
“行,大爷你小心点儿。”他帮着爷爷把包驮起。
“还怪轻的。”爷爷颠了两下,调整好位置。
江宁身前的少女心书包被他斜挎着,把他压成了高低肩,他回道:“对,我的也挺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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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想我爷了。eo一会儿
生死
回医院的路是江宁走过最漫长的路,不是路途遥远,是煎熬似乎拉长了江宁的感官。太多的生死是非在那里发生,人也在那里流过太多眼泪,留下过太多缺憾。
何况这个季节枯藤老树,寒风刺骨。
江宁拉高了领子以此御风,爷爷的工作服的拉链早就坏了,他敞着怀,把行李包拦在怀中,却也不怎么冷了。
“大爷,要不我打个车吧。”江宁搓着冻得冰凉的手,对着手掌哈气。
爷爷一口答应:“打吧。”
然后他换了姿势拎包,窸窸窣窣地从里兜掏出了一堆塑料袋,拎包的那只手又托起袋子,另一只手不停地翻弄,塑料声在少有人烟的街头格外清晰。
“江老师,给你。”爷爷翻出了一把破旧的纸币,红的绿的黄的混在一起,这是他临来之前讨的薪水。
“不用,不用,我付钱就好。”江宁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是打车钱,是青萍的住院钱,先给你这些,我明天回家再去拿。”他尽数塞进了江宁的衣兜里。
“幸好为了孩子上学,这些年攒了点。”爷爷苦涩地笑笑。
江宁又把钱放了回去:“杨青萍住院的钱也不是我付的。”
“那是谁啊?”爷爷一层层地卷起塑料袋。
“校长出的。”江宁不自觉地放轻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