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心里五味杂陈,应了声好就躺下拉起毯子。毛茸茸的毯子温暖着他润凉的肌肤,他飘忽的思绪也着陆,江宁他果然不一样吗?
他侧过身,两双漆黑的眸子在夜里发亮,灰暗朦胧的面孔又借着月色跌进彼此的眼睛。
江宁声音沙哑:“晚安。”
“晚安。”
焕看他自己没盖东西,就把毯子分给了他一半,两人就这么同衾而眠。
江宁不推辞,只是眯上眼睛,没一会就听见了旁边人平稳规律的呼吸。他又睁开眼,近在咫尺的距离也挑不出焕脸庞的一点瑕疵,暗淡的天色竟像给他开了一层滤镜。
江宁抬手把毯子都裹在焕他身上。秋意渐凉,他本人体格子壮觉得无所谓,但是这和状若白瓷,形如腐竹一样的人怕是会很脆弱。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然后,江宁也昏昏睡去。第二日一早是被焕叫醒的。
“江宁,江老师,起床了。”
阳光在江宁眼前流转,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身上。
“几点了?”江宁嗓音含哑。
焕:“七点。”
江宁腾地起身,连忙换衣洗漱。
今天有他的早读,七点半开始,昨天没早读他就把闹铃摁了,结果晚上忘了打开,才酿成了此刻的悲剧。
焕在一旁默默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懊恼没有早点叫他。
他匆匆在客厅觅食,却看见桌上摆着的一碗鸡蛋茶。
江宁:“你泡的?”
“嗯,早上喝这个应该比较好。我看刘良之前早上都喝这个……”焕回答。
江宁看他营养不良的样儿:“他没给你喝过吧?”
焕如实道:“没有。他说人都可怜单薄的人,一旦他们可怜我,马上他的兜里就要进钱了。”
江宁一时凝噎:“……”
焕不仅身子单薄,命在他们眼里也薄,轻轻甩甩就掉了,既可怜了他又不用负责。刘良这进账的算盘打得响亮,人也太缺德。
“你早上吃了吗?你在我这不需要被可怜。”江宁坐到茶几子的板凳上,端起碗一饮而尽,味道不腥,温度也刚好,约摸着焕是掐着点叫醒他的。
“没有。”没有人教过焕礼仪规矩,但他从电视里看,也明白了些什么。里边寄住在亲戚家的人都起早贪黑地干活,几乎把家务全包了,况且主人不来哪有自己先吃的道理?
“你不用管我,在我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把这炸了就行。”江宁一本正经地说着说着,最后一句现了原形。
焕扯了扯唇角,语气轻松多了:“好。”